天朝第一娘子汉 第八章

  「冬天一到会很冷很冷,娘要上山打些猎物,剥了皮毛给你和哥哥做皮帽、皮靴。一半的兽肉我们拿去卖,好换些粮食回来;一半用盐腌了,用火熏烤,等没肉可吃的时候我们就有肉吃了。」乔立春设想周全,唯恐冬天狩猎群兽不出,只能走上好几个时辰到镇上买肉。
  万一大雪封路,在东北,雪一下就没完没了,有时连下月余还不停歇,肯定把人闷得躁动。
  「不行,太危险了,娘不准去。」家里的小男子汉开口了,与其母肖似的脸上有着不同意的神情。
  乔立春笑着把佯装大人样的儿子搂入怀中。「小孩子别管太多,娘和以前不一样,山上的野兽看到娘就会四肢打颤,乖乖的让娘将牠们捕回来。」
  「娘骗人。」四岁的乔弘书很聪明,一点也不上当。
  「娘不骗人,要不你跟娘上山,看娘怎么制伏顽强的兽类。」她目前欠缺的是一把弓箭,得赶快做出来。
  他想了一下。「好,我跟娘上山。」
  「我也去、我也去,娘去哪我也去哪里,不能不要我。」乔雅音急得都快哭了,害怕被丢下来。
  「贝姐儿还小,山路太陡峭你爬不上去,你跟隔壁的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好不好。」女儿小得足以当野兽的口粮,她不放心,只能托付周婶家的妹妹们。
  「不了、不了,娘背我,我乖乖地不吵,听话。」乔雅音抱紧亲娘的颈子,唯恐一松手娘就不见了。
  因为父母失和,没有爹疼爱的乔雅音特别依赖乔立春,如同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一刻都不能看不见人。
  「娘背你会累怎么办?」狩猎的场合不适合小女孩,她不想女儿被残酷的杀戮吓着了。
  她女儿不会是第二个战铁兰。
  乔雅音咬着小指头,露出一脸苦恼又无辜的天真表情。「娘累,我自己走,不背,我有脚。」她的意思是用双脚走路。
  「可是路很远,你走不动。」她指了指女儿的小短腿。
  「慢慢走。」她声音糯软的说着。
  「慢慢走天就黑了,我们要下山了,打不到猎物。」无功而返,空手而归,仅留下到此一游的足迹。
  小丫头一听,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流。「娘不要我了,我小,娘不喜欢我……」
  「胡说,谁说娘不要你了,娘最爱你和哥哥了,不然你们的小名怎会是宝哥儿、贝姐儿呢!合起来是娘的宝贝儿。」她的女儿真的还小,敏感又脆弱,稍微一点小动静就十分不安,恍若受伤的小兽,害怕又惶恐。
  「真的吗?」止了泪,一双干净的大眼如雨后晴空,闪闪发亮。
  「娘没必要骗你个小丫头,要不娘当初病得都快走不动了,又怎会紧捉你的小手不肯放呢!那是因为舍不得,你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乔立春好声好气的哄着小女儿。
  眨了眨犹带泪珠的眼,很好哄的小女娃破涕为笑。「好,我听话,我跟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
  「嗯!这才是娘亲的小棉袄,真乖。」抚了抚女儿粉嫩小脸,她心放了一半,终于摆平了一个。
  眼角余光一瞥,她望向一脸倔气的小儿,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他太急于长大了,把自个儿当家中唯一的「男人」。
  「娘要快点回来哦!我会一直一直等你。」话语软糯,满心对亲娘的牵挂,像离不开窝巢的小乳燕。
  「好,娘尽快。」今日先去探探路,等摸熟了山势再正式捕猎,她得顾及自己的体力能不能跟得上。
  翌日一大清早,东方大白,村里的公鸡啼了不知几回,早上露水被初升的日头蒸发得只剩下一点雾气,渐渐枯黄的叶片上染了一层淡淡的湿润,随着日头的攀升而消失。
  入秋的早晚十分凉爽,带了点沁人的寒意,乔立春为两个孩子穿戴较厚一点的秋衫,外头罩了件防寒的小外袍、小兜帽,脚上是软呢的缎鞋,内里塞了薄薄的棉布。
  有别于村里的小孩子,两人打扮得像是过生辰的小寿星,粉雕玉琢的,白嫩的皮肤一看就是养得娇贵的孩子,不曾下过田,出自大户人家。
  毕竟钱家在平安镇上算是地方上的富裕人家,家有余产,和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一比,真是腰缠万贯的富家老爷,人家指缝间漏出一点点小细渣,就够一家好几口人用上一年。
  可是出了镇,入了县城,那便是泥牛入海,微不足道,那一些些小家产还不够世家纨裤一掷千金,毕竟包个花娘、养养小倌,没个几百、几千两银子敢出手吗?
  所以钱平南才「力争上游」呀!打算借着裙摆关系挤上青云之路,左吆婢、右呼仆,出入有衙役开道,前呼后拥的当个真正的大老爷,人人都要看他脸色行事,不敢有二话。
  谁说糟糠之妻不可抛,但利益当前,谁都可以舍弃。
  「娘,那是什么?」
  一头足龄的公驴子系条粗绳绑在东边邻居家的门口,壮硕的身体像头小马,鼻孔喷着气朝地上踢土。
  「妹妹,那是驴子。」
  乔雅音一脸崇拜的发问:「驴子是什么?」
  「用来拉车、驮物的,我在书上有看过。」四岁的乔弘书已经启蒙了,他刚念完百字姓,正在学千字文。
  「哇!哥哥好厉害,会看书。」她一个字也不识得。
  听到妹妹的吹捧,做哥哥的难免小有得意的挺起小胸膛。「妹妹聪明,以后哥哥教你。」
  「好。」她软绵绵一应。
  牛在乡间是常见的牲口,但驴子却很少看见,尤其是对几岁的孩子而言,那简直是莫大的趣事,都想去摸一摸。
  小孩子无知,不晓得驴子踢人会成残,甚至一命呜呼,趁着母亲正在和周婶说话的同时,乔雅音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往驴子靠近,她兴奋又好奇地想摸摸驴子的毛,看是不是光滑得滑不溜手。
  「啊—— 」
  「小心!」
  一听到女儿惊恐的叫声,赶忙回过头的乔立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女儿身边,想让她远离驴子的伤害。
  以一般女子而言,她的动作算够快了,但是还有一人比她更快,长臂一伸揽起面色发白的小人儿,避开驴蹄。
  「没事、没事,我接住你了。」
  轻柔的嗓音如流泉,轻轻滑过无垠的碧空,草叶抹绿、流水淙淙,田里的小白花在一瞬间绽放。
  「你是……」有点眼熟。「啊!娘,他是胡子叔叔。」小孩子记性好,一眼就认出多日前偶遇的人,还有些遗憾的注视对方光溜溜的下巴。
  「胡子叔叔?」谁呀!跟他们很熟吗?
  望着女儿咯咯咯的笑脸,彷佛前一刻的惊惧化为流云飘走,乔立春还是想不起眼前这位温雅出尘的男人是何人。
  他明明没有胡子,长相秀逸,何来的胡子?
  「在下姓韩,韩重华,是个大夫,就住在你家隔壁。」他听村长说过,乔夫子的女儿搬回村子里,想必是她。
  「大夫……」她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抬头,「你是在面摊上替我看诊的大夫?!」
  韩重华温润如玉的抿嘴一笑。「正是在下。」
  「可你的胡碴……」没了。
  摸了摸滑手的下颚,他不自觉的发笑。「那时刚从远地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的也就忘了修面。」
  「我了解,急着赶路的游子。」当她还是战铁兰时,带着一队兄弟追击敌军,一趟出去最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回营,那些腰粗膀壮的兵爷都成了野人,又脏又臭,满脸络腮胡。
  在两军对峙的情况下,漫天血雾中只想杀光敌人,谁还有心思整理门面,不拚个你死我活哪肯罢休。
  他一听,发出令人心情愉快的轻笑。「是呀!游子,离家已十数年,再回来已人事全非。」
  昔日的笑语全消失不见,父亲编着竹筐的背影、母亲低头缝衣纳鞋的身影,妹妹们边喂鸡边追赶的欢乐笑声,小弟玩着刚出生的小鸡,院子里挂着一排又一排的金黄玉米,锅里煮的米饭香始终勾着他的食欲……
  可惜成了幻影,不复存在,当年的一家人早已四分五裂,找不回当年无忧的欢笑。
  「林花谢了总会再开,候鸟南飞还会再来,这是四季常态,无须感慨,石头都会变,何况是人。把持本心,人事已非又何尝不是老天给的机会,藉此磨练人的意志。」她从不信世上有改变不了的人与事,只要有恒心和毅力,再坚硬的石墙也能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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