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待嫁闺中 卷三 V第二十九章[01.23]

  穿了鞋子就坐到了梳妆台前,让秋菊帮着打扮。
  等安容吃过了早饭后,就带着秋菊和芍药出了门。
  芍药是去将军府,安容则是去松鹤院。
  老太太的气色比昨天略微差了一些,却也没有很苍白,沈安姒做的那些事,出格的又不止一件两件,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个底。
  而且沈安姒要被送去慈云庵,眼不见为净。
  下人也不会因为沈安姒有一点风吹草动怕拿错主意坏事,动不动就来禀告她,老太太烦躁的心多少也能平静一些,心情反而好了。
  三太太坐在一旁,看着大姑奶奶的脸色,道,「昨儿那么闹腾,你晚上怕是没歇好,吃过午饭后,府里的客人就多了,那时候忙,你上午多歇着点儿。」
  大姑奶奶睡眠很浅,很难睡着,尤其是半夜醒了之后,就很难再入睡了,有时候会睁着眼睛,闭着眼睛翻来覆去一两个时辰,真真是煎熬。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到现在多少年了,一点好转迹象都没有。
  大姑奶奶苦笑道,夜里都睡不好,这大白天的,如何安睡,她留下来是帮忙的,她去睡了,像什么话,「没事儿的,我扛的住。」
  安容坐在一旁,听了大姑奶奶的话,眉头挑了挑,她知道不少治疗失眠的方子啊,回头挑几张给大姑奶奶,让她拿回去试试,万一有效了呢?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三姑娘的衣物收拾妥当了。」
  老太太烦躁的摆摆手,「送她去慈云庵,多给些香油钱,让慧云师太帮我照看好她,别让她东奔西走。」
  沈安姒打着为老太太祈福的旗子出了侯府,安容去送她,沈安溪还很不高兴,觉得安容太过心软了,那样的人,往后就是真在她跟前吃砒霜,她也不会再眨一下眉头了。
  在二门处,安容见到了沈安姒,面色苍白,没有一丝活乏之气,但是看见安容,那眸底的恨意是那么的不加遮掩。
  安容让芍药做的事,瞒不过她,可是那又如何,敢做就要敢当。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也是为了求和,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就不想看到我和六妹妹和好如初吗?!」沈安姒咬牙质问。
  她是理直气壮,安容觉得好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的直不起腰。
  「和好如初?」安容笑的腮帮子疼,「一个完整的东西,破碎了,支离了,再怎么修复,伤痕依然存在,那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当初为了请帖算计六妹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顾念姐妹之情,会怕伤了和气,如今倒记得和好如初了,我倒是宁愿你少吃点玉玲珑,好歹别弄虚作假。」
  安容说着,脸沉了下去,「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恨我,若不是我一力坚持让六妹妹去梅花宴,而不带你去,你也不会兵行险招落得今日地步,可是你这恨的有理由吗,请帖是我的,我没有义务必须要带你去,自己做错了事,别往别人身上找理由,这样的人龌蹉!」
  沈安姒气的咬牙。
  安容望着她,要不是为了侯府,她根本就不想理会她,「到今时今日,你以为你在侯府还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吗,你和大姐姐几次三番闹腾祖母,什么样的疼爱也消磨殆尽了,希望你在慈云庵好好反省,否者你真的永远没有再回侯府的机会了。」
  安容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沈安姒的背脊却阵阵发凉。
  她要是再不听话,再动歪心思,她能悄无声息的给沈安溪下毒,侯府就有千百种给她下毒的手段,再一句病死,与侯府名声没有一丝一毫的妨碍。
  沈安溪浑身颤抖,从脚底心到发梢,都像是被冰块覆盖了一般。
  不,不会的,她和裴七少爷定了亲,她会嫁进裴家,侯府不敢把她怎么样!
  安容听着她的兀自呢喃,只觉得讥讽,她不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吗,如今却当作护身符用了,要是裴七少爷知道自己的价值仅在于此,只怕宁死也要退亲吧。
  安容还真不希望侯府的蛀虫去祸害裴家,可是安容却知道,裴家家规之严格,可不像侯府这样。
  以沈安姒这样的手段,心狠手辣,费尽心思的算计,在裴家,她会生不如死。
  不严厉惩治,如何震的住那些蠢蠢欲动的欲望,如何让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世家,花常开而不败?
  安容希望沈家也有那么一天,不过安容觉得希望太渺茫,她容易心软,老太太一样容易心软。
  不管沈安姒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踏上了去慈云庵的马车。
  看着马车咕咕滚动,安容希望随着沈安芸的出嫁,侯府能平静下来,能让老太太安心养病。
  马车消失在眼帘之中,渐渐的,一匹油毛顺滑的骏马出现在眼前。
  看着骏马上依稀的身影,安容眉头轻皱。
  大哥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昨儿才去琼山书院的吗,还有十天才能回来呢,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沈安北骑马走近,见安容望着自己,娇柔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由得挑眉一笑,「怎么了?」
  安容摇了摇头,纳闷道,「大哥,你怎么今儿回来了?」
  沈安北翻身下来,把马鞭子丢给过来牵马的小厮,迈步上台阶,笑道,「琼山书院和国子监要在四天后比才斗艺,可能还有别的书院学子参加,给我们放两天假,让我们可以调整好心态,然后比试选出参加比赛的人选,正好明儿安芸出嫁,府里事忙,就回来了,后天再回书院。」
  安容眼帘轻眨,前世倒没听说琼山书院和国子监比,这一世的变化真大,不过也跟她没什么关系,或许前世比试了,大哥忙于准备,没有回府也是可能的。
  安容笑了笑,沈安北挠了挠额头,纠结了一下,还是跟安容道,「明天书院会有十几位学子要来咱们侯府,我是不想的,可是他们一听说安芸出嫁,要帮我来做拦路官,为难为难新郎官……」
  安容扭眉,用一种小眼神盯着沈安北,沈安北很头疼,他最怕看到安容这样的眼神了,别怀疑他啊,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拦了,也是真的拦不住。
  不让他们来,他们要同他绝交,一群损友,半点不由他们心意,就绝交,还夸赞的拿了刀掀起袍子要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也就算了,最叫人生气的是,这个袍子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是他的,一群人一人来一刀,他肯定要裸、奔、了!
  沈安北假咳了好几声,等安容呲牙后,他才继续道,「而且周少易和靖北侯世子也要来。」
  安容猛然抬眸,气急败坏道,「大哥!」
  沈安北一脸无辜,眸底带着深深的悔意,「我也不想的,可是昨儿跟太傅告假时,靖北侯世子看到我,一脸可怜,没差点抱着我哭……」
  想到昨天靖北侯世子和周少易两个被吊在横梁上,他现在想想还忍不住可乐。
  靖北侯世子也真是混的没词形容了,居然闲的慌,假借萧老国公的名义去调戏他的老师,周老太傅,而且还是那么露骨的情话,情意绵绵。
  周少易也是的,居然敢在老太傅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看他的信,还帮他约好见面的时候,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他去的时候,两人就像是看见了活菩萨一样,一脸祈求的摸样。
  好吧,他是存了心想看热闹的,想想安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居然还没揣热乎,就被人给打劫了,这口气一直憋着呢,尤其是看到那群好兄弟,没事就显摆,心口的淤血都能到喉咙口了。
  他就坐在那里,吃着糕点,喝着茶,惬意无比。
  他是看见了周少易一脸郁结想吐血的神情,可是让他交出削铁如泥的宝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与其你在下面看着,不如也一起被吊鱼吧。
  沈安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混蛋,他站在凳子上,去挠他,一旁的靖北侯世子连连叫好,然后就是求他高抬贵手,轻张尊口,帮他求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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