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贵老婆从里面出来，韫萱萱还在骂人，「老子才死了一年多，你连老子都给忘记了啊？」
　　说着跳起来照着他脸上又是两巴掌。
　　刘永贵吓傻了，他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嘴里骂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甚至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
　　还是他老婆哆哆嗦嗦的道：「永，永贵啊，这，这不是咱爸的声音吗？」她公公在世的时候就是这样打骂他男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她公公表情神态出现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足够吓死人的。
　　「爸？」刘永贵试探的喊了声。
　　韫萱萱骂道：「知道老子是谁？老子给你托梦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请人给我挖的什么坟，都在漏水，赶紧让人去修葺修葺，老子还得搁里头住几年呐，你这个不孝子，整天就知道喝酒，不知道老子当年就是喝醉摔在路边冻死的啊，你还喝！」
　　四十来岁的汉子喝过酒还不知道害怕，呐呐道：「爸，不是，这不是过年吗，亲戚都回来我这才喝了两杯，爸，我都戒酒的，真的，爸，你，你咋这个样子回来的啊？」
　　刘永贵说着看向小孩身后的几位大人。
　　韫玉轻声道：「我们家熊孩子下午去祭祖时对你们家长辈不敬，所以受到些教训，既然你家长辈已经嘱咐过你，修葺阴宅的事情你要牢记心中，不要过后就忘记了，还请你家长辈赶紧离开我家孩子吧。」
　　她声音虽然轻，但是附在韫萱萱身上的鬼立刻就从她身上离开，韫萱萱朝后倒去被韫茂江抱了起来。
　　刘永贵两口子全都傻眼。
　　韫玉颔首道：「叨扰了，祝你们新年快乐，再见。」
　　说罢转身就走，她们来的快，离开的也快，还不等刘家反应过来就已经坐车离开。
　　刘家两口子面面相觑的，刘永贵老婆问道：「咱爸真给你托梦了啊？」
　　刘永贵想了想，「好，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以为是做梦，就没当一回事儿，哪知道爸的坟真的漏水啊？」
　　「你这人可真是，这么大的事儿你睡醒都能忘记。」女人气呼呼的，「等明天咱们就找人去给爸把坟修葺下。」
　　刘永贵酒劲全给吓醒了，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家是什么人啊？咱爸怎么找她们的？这事儿真邪门。」
　　女人疑惑道：「好像是河清村的韫大师，我听人说过她，很厉害的大师，最近快要生了，已经不接什么事儿，我刚才瞧见那姑娘肚子挺大的，应该就是韫大师，至于咱爸怎么上了那孩子身上，我也搞不懂，既然人家大老远跑来告诉我们一声，明天我拎点东西过去给人家道声谢谢。」
　　刘永贵点点头。
　　心里唏嘘的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韫萱萱没醒过来，萧静苗抱着她一直哽咽着，时不时看看韫玉，她已经察觉韫玉不简单。
　　回到韫家后，韫萱萱又醒了过来，瞪着眼对萧静苗破口大骂，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看的黄梅戏，看的可认真了。
　　十分钟后，韫玉淡声道：「行了。」
　　于是经历了黄梅戏迷后，韫萱萱又啃了个大肘子，下一个要求去冬泳的。
　　被韫玉瞪了眼老实下来。
　　这样折腾到十点半，韫萱萱终于消停下来。
　　被她踩过坟头的全上过她的身，满足了下生前的愿望或乐趣。
　　就这样它们还不肯离开，韫玉看着它们问了声，「你们也折腾过这孩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它们要求道：「这样哪里够，需要这娃娃跟我们道歉，然后给我们多烧些元宝纸钱。」
　　它们家人给它们烧的那些其实不太够，回到地府后还要打点下阴差判官什么的，自己能用的不多。
　　韫玉今天特别好说话，「行，我把她喊醒跟你们道个歉。然后让她家多给你们烧点东西。」
　　她伸手在韫萱萱额头摸了下，韫萱萱白着小脸迷茫的睁开眼，待看见角落那一排脸上跟刷着一层面粉，眼眶子都是黑的还脚不沾地的东西时，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妈！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萧静苗看不到那些东西，但见女儿这般，心疼的都快哭死过去，「我的萱萱啊，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韫萱萱吓的魂飞魄散，使劲往后蹬着腿，想离它们远些。
　　一个老婆婆死死瞪着韫萱萱，「还不赶快跟我们道歉。」
　　韫萱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翻着白眼，看样子快要吓昏过去。
　　韫玉的手掌扶在韫萱萱背后，给她身体一丝丝灵气，让她清醒些，告诉她，「这些都是因为你今日对它们不敬，从它们坟头爬过去，所以它们才会跟着你，只是要你一个道歉，韫萱萱，你跟它们说声对不起。」
　　韫萱萱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茫然的看着韫玉，「堂姐，你也能看见它们吗？」她发现家里所有人都看不见那些东西，在她被吓的差点尿裤子的时候，大家面色如常，唯有堂姐盯着那些东西站着的地方，可是堂姐面上并不惧怕。
　　韫玉说道：「站起来，好好跟它们说声对不起，你做错事情在先，它们不是你的亲人，不会容忍你的。」
　　韫萱萱突然有些似懂非懂。
　　她强忍着打颤的双腿，从沙发上起来站好，瑟瑟发抖的对着那些东西鞠躬，「对不起，我不应该调皮从你们坟头踩过去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它们都不吭声。
　　韫萱萱也不敢说话，站在那儿发着抖。
　　韫玉跟萧静苗道：「二伯母，还要叨扰您一下，您还要去镇上买些元宝纸钱回来，现在就烧给它们。」
　　萧静苗两只眼睛都是肿的，她结结巴巴道：「可是现在已经夜里十点半，哪有地方买这些东西。」
　　这次不等韫玉说话，韫茂江就道：「你不买就等着它们继续跟着萱萱。」
　　「我买，我买还不成吗。」萧静苗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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