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 第二十二章

  「先前在湘水旁,你提到跟魏家的恩怨。」芙叶转开话题,将焦点放在他今生的种种。她想多了解他,但是他让她知悉的,却只有无尽的恨意。「你跟魏家有仇吗?」
  风行健黑眸中的火焰,转为锐利的冰刃,周遭的气息都变了,仿佛谁妄想触摸,就要见血。
  毫无疑问的,她触及了一个最不该提的问题。
  「今晚你在大厅上所看见的那些人,都跟我有着血海保仇。」他极为缓慢的说道,注视着她的脸庞,不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倘若你跟他们有仇,为什么又要领着马队来救他们?」她困惑不解,抬头望着他,想起在大厅之上,那些人侃侃谈论着,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星。
  在冥府里太久,她几乎就要忘记,这凡尘间的恩恩怨怨。
  「救?」风行健扯唇一笑,那抹狞笑,类似于猛兽猎杀前的冷嗤。「那些人,都要死,无人能救他们。」
  芙叶的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那枚玉锁。玉石冰冷,她的手也冷,心却更冷。
  从他的口吻中,就听出坚决的杀意,倘若他真劲了刀,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恨意之下?血腥的气息如此浓重,他已在地狱的边缘,再不回头,从此就将、水世不得超生。
  她还剩多少时间,还有多少机会?
  「该是跟他们口中的那群盗匪有关吧?!」她开口问道,笔直的望人那双无底的黑眸,温润的层有些轻颤,却不肯移开视线,非要看尽他面容上的冷绝神情。她还怀抱希望,想在其中找寻一丝情感。
  风行健剩视着她,权衡着该透露多少。「知道太多内情,只会让你招来杀身之祸。」
  「我说过,我并不怕死。」她哀伤的一笑,用这笑容换取他微薄的信任。「我这条命已该是你的了。」她仰起头,黑发散落。
  有力的掌伸来,扣住她的下颚,将她扯人怀中。他居高临下的俯荃,薄唇擦过她的发,嘴角的狞笑未减。
  「你太过好奇了。」他的指掌落在她的颈间,徐缓的来去。
  「将死的人,总有权在死前知道些什么吧?」她的笑容有些颤抖,却仍固执的,就是要从他口中听见内情。她不怕疼痛、不怕死亡,只想着能多了解他一分一毫都是好的。
  风行健眯起双眼,逼近她清澈的眸子,双手来到她的肩上。提及埋在心上的种种,他成了喷血的兽,指掌握得更紧。
  「你真要听吗?真的吗?」他的笑容狰狞,笑声沙哑,眼中闪耀着光芒。
  她的肩膀被他握得好疼,痛彻心肺,骨头似乎就要断折。
  「告诉我。」她罔顾疼痛,艰难的恳求着,执意分担他心上的秘密。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炽热的气息,混合在他几近疯狂的目光中。
  她瞬间有了错觉,无法分辨此刻是身在他怀里,还是在一头猛兽的指掌下,濒死的等待着利齿致命的一咬。
  风行健张开唇,咬住她柔嫩的唇,用力的一啮,咬破那温润的唇瓣,在舌尖尝到她的血。他笑得狠毒,双手握得更紧,说得格外迅速。
  「席上的那些人,十年前合演了一出戏。由魏江领着兵,以剿匪的名义灭了湘水畔一户商家,将那户商家的钱财瓜分一空。」他察觉到她正在颤抖,却无法分辨她的颤抖,是因为他所说的残酷故事,或是他刻意的咬伤。
  她低呼一声,脸色苍白如雪,只能望着一脸凶恶的他。在凶恶的表情下,她是不是看见了他心上不曾痊愈的伤?
  她不恐惧,只是哀伤。
  风行健误解了她的低呼,笑声由口中逸出,那声音竟类似于猛兽的嘶吼。「他们挥刀杀人,老弱妇孺,壮丁奴仆,无一幸免,八十几口人全被戮首,尸首扔入湘水中。这些,就是魏家众多财富的开端。」魏江所赚来的每分钱上,都沾着鲜血。
  八十几口人?这数字议芙菜全身一颤。为什么不多不少,偏偏是八十几人,与长庆殿那一夜死去的人数相仿?
  「这就是那群盗匪的由来?他们全是幸免的遗孤吗?」她握住他的指掌,摸索到他肌肤上残留的旧日伤痕,没有将话问得分明。知道即使问了,他也绝对不会松口再多说什么。
  想到他经历的痛苦,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从她的眼中纷纷坠落。
  难道,这样的悲剧没有尽头吗?他在阳间的这几世中,总是不断经历这样的痛苦。沾在身上的血债,一世多过一世,只会增添,不会减去,苍天何时才能放过他?
  或者该问,他何时才肯放过他自己?
  风行健没有回答,许久之后才又开口,疯狂与痛苦又被理智覆盖,他恢复了冷静。
  「他们必须以死偿罪。」他下了结论,宣布那些人的死罪。
  芙叶只能望着地,在他的指掌下颤抖着,无法遏止心中蔓延的绝望。他这么坚决,是否从魂魄中,就根深柢固的恨着负过他的人?
  问尽天地,追究他的前世今生,她无疑才是那个负他最多的人。她不禁要怀疑,倘若他其的想起了前世种种,真的听得下她的道歉吗?是否还来不及说出只字片语,他已用那把利刃,了结她寄托荷花而生的残魂?
  「死亡并不可怕,肉体上的痛楚,其实十分短暂,真正可怕的折磨,是永无止尽的懊悔。」她低声说道,紧闭上双眼,体会着只有她才知道的苦痛。那痛苦,已经折磨了她千年之久。
  最可怕的折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魂魄一直活着,陷溺在无穷的悔恨中,难以逃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懊悔带来的折磨有多可怕。
  「那些恶人不会懊悔」他冷漠的断言。做了恶事的,就全都该死,关于这点他坚信不移。
  「恶人不会懊悔,但是罪人会。并非做了恶事的,就全是恶人,有的时候,做了恶事的,只是无知的罪人。」她徐缓的说道,低敛眉目,双手轻轻颤抖。
  有太多的罪人,只因当初的一念之差,从此之后万却不复。
  例如她。
  听不下她接近求情的话语,风行健不耐的撒唇,大掌滑入她的长发中,另一手制住她娇小的身子,将她安置在心口。他的唇准确的找到她的,靠在她染了血的唇边轻摩。他们的吻里有着绝望,有着她的血。
  「你说得太多了。」他嘶声说道,双手落在她的衣襟上,无心慢慢解褪,他用力的一撕。
  寂静的夜里,有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发出一声无助的低吟,惊慌的注视他,无力抵挡他的癫狂。是先前提及的血腥往事,让他变得疯狂,急切的想寻求遗忘吗?
  花罗撕裂后,雪白的肌肤显露在烛火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大掌抚过柔软的肌肤。连拿间的南,也与许久前相仿--
  这是初次,还是温习?就连她柔软的身子,也让他有着熟悉感。他绝望的吻着她、拥抱她,在黑暗的欢愉里翻腾,将她的身躯当成唯一的浮木。
  他褪下衣衫,黝黑的肌理强健有力,上头有无数的伤,像极了一头野生的猛兽。褪下衣服后,连年代也模糊,他更像是她记忆中那个男人。
  不只是像,分明就是他。她的戎剑,她倾尽神魂爱恋的男人。
  英叶无处可逃,在床沿瑟缩着,被拖入他的怀中,颤抖着承受他无尽的癫狂,他引起的火焰包围她、烧灼她。
  她仰起透着红晕的娇靥,露出雪白的颈,如丝如缎的黑发散了一地。烛火盈盈,照拂着两人,她闻见酒与荷花的香气。
  她辗转轻吟,如被擒住的无助鸟儿。他是猎人,而她是他的猎物。
  激烈的、烦惑的、软弱的、疲倦的欢愉。她软弱无力,在被褥间扭动着娇躯,不知是在挣扎,或是迎向他的狂热。
  一点一滴的,她的血液也被他染得烫热,久远前的情欲,慢慢的流淌在她的血脉中,欢愉从陌生,徐缓的变为熟悉。他虽霸道,却总不会伤了她月儿悄悄隐没进云中。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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