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韫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就见她把头一低,突然蹬着脚往床上爬,一直爬到床榻内侧,这才并着手脚直愣愣地躺了下来。
「缨娘。」魏韫揉了揉额角。
床上的人压根不理他,魏韫无奈,弯腰准备抱起被褥换到小榻上,哪知胳膊一伸,冯缨又搂了过来,闭着眼,怎么也不肯放手。
魏韫:「……」
他一时间吐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跟着躺下,睁着眼,直直地望着帐子顶端。
冯缨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味,而是一种很舒服的气味,那股气味甚至盖过了本应该存在的酒气,舒服得让他不知不觉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东宫。
太子是个极其冷静自持的人。身为庆元帝的长子,又是皇后所出,太子这个身份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无言的责任,很多事从幼年时起就是习惯。
譬如晨起早读,再上朝听政,譬如不过分宠爱除太子妃外的东宫女眷。
他还师从帝师裘大人,磨性情,免得容易过激,导致将来成为一个过于性情用事的帝王。
然而今日却有所不同。
东宫崇文馆内,太子沉着脸,将笔扣在了桌案上。
「啪」一声,纸上留下重重一块浓墨。
「殿下,我兄长开的虽说是暗门,里头养的从前的确是不合规矩,可如今都已经入了籍,怎么能把人都送走?」
「殿下,你要给妾身的兄长做主啊!」
女子初时声音凄婉,仿佛肝肠寸断,凄楚可怜,兴许是因为见太子不作理睬,竟厉声尖叫起来,哭着喊着要太子做主。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兄长!兄长他也是一心为了我好,他没想做坏事啊!」
「闭嘴!」太子低声喝道,「这里是崇文馆,谁放她进来的?」
太子话罢,回头看了看坐在屋内茶几旁的冯缨和太子妃,低声道:「缨娘,你陪太子妃去别处转转,别叫人给惊扰到。」
太子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可再回头对上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女人,又陡然间黑了脸,「崔良媛,孤早就说过,没有孤的应允,崇文馆内,东宫所有女眷不得随意进出!」
冯缨扶着太子妃往崇文馆外走的时候,身后还能听见太子表哥大怒的声音。那个崔良媛悲悲戚戚的哭诉,丝毫没有让太子的火气消上一些。
「表嫂,那个崔良媛……」
「崔家从前在平京城中也算是个不错的世家,所以皇后点了他家姑娘作了太子良娣。」太子妃抚着隆起的肚子,在冯缨略带不解的目光中,轻声回道,「可惜崔家很快就败在了几个儿子手里,崔老大人被气得中了风,至今只能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崔良媛的嫡亲哥哥,是崔家嫡长子,却是个没什么用的。先是丢了官,再是几次闯祸惹太子厌弃。前不久,为了能被太子重用,崔家给崔良媛送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崔家那位嫡长子的意思实在好懂。换作有这方面癖好的,只怕早就心知肚明地收下人。
可偏偏太子对情爱一事并不热衷,更是不喜那些身子骨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炒股日记www.ddgp.net
人不光被送了回去,崔家女孩从良娣一下跌成了良媛。
「所以,缨娘,你放心。」太子妃摸了摸冯缨的脸颊,「你的太子表哥一定会帮你。而且,你和魏侍讲提出的主意很好。」
冯缨和魏韫一早就进宫,且直接就到了崇文馆。
太子下朝后如果不见东宫属臣,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待在崇文馆内。
魏韫太子侍讲的身份,令他进出崇文馆十分方便,一入内,便找到了太子。当时,太子妃就坐在他身边,夫妻俩在为还未出生的孩子取名。
夫妻俩讲明目的后,魏韫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冯缨将所有的想法意见一一掰碎了讲给太子听。
其中,她提出了在民间创办女子学堂的建议。
「缨娘。」太子妃见冯缨眨着眼看过来,笑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这辈子没有投生到我母亲的肚子里,还会不会遇见太子。你今天同太子说的话,让我想到,如果我投生到民间,如果凑巧是个贫困潦倒的人家,我可能连活下去都很难,更不提入宫当太子妃这种奢望。」
「世家之间互为姻亲,他们有自己的女学,也会请宫里的嬷嬷教导家中女儿。但民间的百姓们不会。他们的女儿甚至可能没有机会去拜师,去学一点点本领,一辈子就忙忙碌碌,操持家务。」
「命如果再苦一点,遭人蒙骗,受人拐卖,甚至被爹娘卖了换钱……到最后,成了花楼里笑着哭着迎来送往的可怜人。」
太子妃是个温柔且十分大气的性子,冯缨回回同她说话,都觉得当年她被选定成为太子妃,一定是因为帝后在她身上看出了未来成为皇后该有的气度和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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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缘 卷二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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