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从来没有。」她直直望着他，泫然欲泣。
　　抽回被她扯住衣袖的手，柏清言退开一步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我知道。」就算他关闭了「读心」的能力，有些感受依然能够感知得到。
　　「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他半敛着眸没有回答。
　　对他而言，他和她的关系只是同事，不谈及私事，不牵扯私交，是一起工作的人。
　　「朋友」这个词对他而言别具意义，一旦称作「朋友」，那必定是他看重的人，可以让他付出心思与关怀的人。
　　他的沉默令严心荷觉得难受，她心心念念了两年的人，结果却连「朋友」都当不上。
　　她的心在替她委屈地叫嚣，她的大脑在指使她做出最后的争取。
　　「我可以抱抱你吗？」说完，也不等柏清言表态便猛然一头撞进他怀里，力量大得直把他撞退两三步才堪堪止住。
　　「清言，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任何人都喜欢你！」她紧紧环住他的腰，深怕他会推开她。
　　她也知道他一定会推开她，只是厚着脸皮倔强地想将这短暂的甜蜜时光延长得久一些。
　　「严小姐。」他握上她的肩头想将她推开。
　　一男一女站在楼梯间的入口，女人抱着男人低声啜泣，男人握着女人的肩头低声安抚。
　　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么解读这暧昧的一幕，甚至拍了照留下了亲眼见证的证据。
　　当参骑士将这张从监视器翻拍截下的照片传给戚栖时，她刚挂掉一通紧急任务的电话。
　　她停步在院所的大门门口，面无表情地敛着眸，食指轻敲着手机背壳，一动不动。半晌，她转身，举步离开院所。
　　当她那辆黑色吉普车马力十足地在路上奔驰时，柏清言的手机传进了两通讯息。
　　——言，合约别签！
　　然后是一张他与严心荷亲密拥抱的照片……
　　第八章
　　柏清言站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眨了眨眼想让眼睛适应黑暗，并告诉自己静下心来，既然眼睛看不见，就好好运用其它感官来感应周遭的一切。
　　不久之后，他闻到了血腥味。
　　一股带着腥甜与铁锈的味道，起初味道不浓，但随着他脚步的移动，空气中漂浮的不只是愈来愈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那声音里带着痛苦的隐忍，彷佛紧咬着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又彷佛是在努力调匀自身的呼息，不让自己身体的状态恶化得太快。
　　不安，如海啸汹涌袭来；而当柏清言听清楚那喘息中的声音时，竟硬生生僵在原地。
　　他停下步伐，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连一步都不敢，心跳快得连胸腔都震动了。
　　他隐约知道蛰伏在心底的骚动是什么，却不敢深究、不敢窥视，一丁点都不敢想，只想赶快逃离这场梦境。
　　而后，不远处微微亮起了一道光。
　　像萤火虫的萤光一般，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光点，而后光点慢慢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光球，慢慢照亮了黑暗。
　　先入他眼的是流满一地的血，像砸落地面的大水球一般，血液四散漫开，而他的鞋就踩在这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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