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旨阳缓步到窗边的座位，并且坐了下来。
　　「你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他道。
　　「……什么？」殷景汐不明白。
　　韩旨阳回过头，对他说：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坐在这里。」沐浴在阳光之下的那个画面，至今仍鲜明而清楚。
　　闻言，殷景汐愣住了。
　　突兀地坐到自己旁边，并且和自己说话的韩旨阳，在他的记忆里面，清晰得就像是才刚发生没多久的事。
　　发现自己竟因此不自觉地屏住气，他用力地呼吸一次。旧地重游诉说回忆，这是哪招？而且还根本记错了。
　　「不是。你被我揍一拳那时才是第一次。」他就是想要订正韩旨阳产生错误的记性。
　　「我是说在我的视角。」韩旨阳笑了一下，并没有要跟他争。
　　那是什么无视事实的视角？不对，他不应该再待下去。殷景汐转身道：
　　「不是工作的话，我要走了。」
　　「你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韩旨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令殷景汐的脚步僵在原地。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仅能做出拙劣的回应。
　　韩旨阳缓慢地收起笑容。道：
　　「我希望你思考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想着怎么逃避。」综观白天殷景汐的所有表现，就是这个结论。以为他找到答案所以主动站在自己眼前，结果原来不是。
　　被这般戳穿意图，殷景汐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的确如此。今日他在韩旨阳面前，所有的话语，所有的行为，全都是勉强假装的。
　　他一直都很会假装，就让他这样假装下去，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殷景汐回过身，不禁向韩旨阳道：
　　「那你想我怎么样？」他离开过了，被逼回来，还能逃去哪里？除了面对一途，他无计可施了。
　　但若是不用什么都没有的态度，他根本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
　　韩旨阳看着他。
　　「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我，我会等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殷景汐感觉滑稽地笑了。发自内心的。
　　「等？所以我若是让你等上三年，五年，甚至十几二十年，即使我最后决定拒绝和你成番，你也可以？」
　　「你要拒绝吗？」韩旨阳认真地问。
　　殷景汐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他霜漠着一张脸，道：
　　「我说了讨厌你，说了永远不要再见面，最后你还是逼我站在这里。」他拒不拒绝，好像根本没差。
　　韩旨阳凝视着他一会儿，随即从座位起身，修长手指像是恋恋不舍地划过那张两人曾经并肩而坐的桌面，缓慢地走过成排座椅，回到殷景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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