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好哄 上 第82章

  她嘟着嘴愈加往钟伯行的身边凑了凑,「我还是觉得钟伯行更厉害。」
  一句话说的其余三人都露了笑,钟伯行垂首叮嘱她,「要起锅了,你离远些。」
  水已沸开,朦朦雾气蒸腾而起,同外间月华交相衬映,将整个小院都衬的莹白一片。
  钟伯行与封若时端菜上桌,秦大小姐难得殷勤,主动起身为每个人的杯盏之中蓄满了酒液。
  她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又愉悦了,如同于寒冷的冬日泡在热水中,通身都是舒缓的怡和与畅快。
  身边具是些能带给她全然安全感的人,她无需再像从前同曲天明一起那般佯装温柔娴静,想说什么便能说什么,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清清,我今日真开心。」秦皎皎捧着酒盏感叹,「这是我度过的最好的生辰了。」
  她一杯又一杯地饮着甜酒,直至喝的双颊泛红意识模糊,便颇为粘人地往钟大人的身边靠。
  「钟伯行。」
  秦皎皎低声呢喃,双手抱住人家的腰身,脸颊无限眷恋地在钟伯行的前襟上蹭了蹭。
  「嗯。」
  钟伯行应了一声,顺手将她肩头滑落的外袍往上拉了拉。
  秦皎皎目光发直,眸底也隐隐泛出淋漓水色。她仰头直视着钟伯行,勾人的狐狸眼在这灼灼月华之下简直亮的令人心悸。
  钟伯行眸色渐深,探手取出了秦皎皎掌中酒盏。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我去替你倒杯茶来。」
  他言罢便要转头,只是脖颈堪堪别过个角度,就被秦大小姐捏着脸颊又转了回来。
  「你不许躲!」
  秦皎皎口齿不清地嘟囔,醉意朦胧地眯起双眼凑上前去,几乎要蹭上钟伯行的面颊。
  坐在一旁的韩容清慢悠悠地提醒了一句,「钟伯行,我劝你躲。」
  「嗯?」
  被美色迷惑了的钟大人尚未来得及对这句劝告做出反应,酒意上头的秦大小姐就已经轻启双唇,醉醺醺地贴了上来……
  钟伯行呼吸一紧,喉头难以抑制地滚动两下。
  然后他就被秦大小姐一口咬在了下巴上。
  「噗——」
  封若时登时呛出一口酒液,随即捂着半边脸大笑起来。
  韩容清也偏过头去笑了笑,笑容之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意味。
  「……」
  钟伯行无奈望天,抓猫似的抬手捏了捏秦皎皎的后颈,「松口。」
  秦大小姐叼着他的下巴,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
  钟伯行露出个淡笑,他伸出二指擒住秦皎皎的双颊,极具技巧性地柔柔一捏便轻易让秦大小姐松了口。
  「怎么还咬人?」
  钟伯行低眉颔首,十分专注地与秦皎皎对视。
  他抬起手,以粗粝的拇指缓缓蹭去了秦大小姐唇边湿润,温热手掌搭在她后腰之上,只柔柔一推就将人抱了满怀。
  秦皎皎乖巧窝在他怀中,口中含糊不清,也不知在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
  钟伯行附耳至她唇边,饶有趣味地沉声哄她道:「听不清,大声些。」
  秦皎皎烦躁起来,「我说……」
  咻——
  她话未说话,一支利箭却倏地破风而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将宅子围了一圈,钟伯行与封若时几乎同时敛下眉眼,前者掀了木桌挡在身前,后者则从怀中取出几枚暗器,动作极快地将廊间的灯笼尽数熄灭。
  咻咻咻——
  利箭接二连三地自院墙之上奇袭而至,尽数钉在了那扇被竖起的桌板上,封若时面露戾色,二指探入口中打了个清亮的哨子,随后同钟伯行一起借着桌板的掩护,潜入了晦暗的长廊之中。
  前院里,听得了哨声的冬葵自小道跑出宅子,去了衙门寻大理寺的人马,小六则从床底抽出长刀,将菘蓝与木香护在了身后。
  「怎么回事啊?」
  菘蓝簌簌发抖。
  「小姐不是说案子都已经结了吗?怎的还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小六嗤笑一声,「我看这前来寻事之人,十有八九怕就是那结案的人。」
  层云渐笼,将皎洁月光遮了大半。
  宅院之外,合洲通判徐大人带着一队人马将院子围了一圈,雷灼则站在徐大人身旁,他本该被关在牢狱,此刻却一身劲装寻上门来,阴鸷的眉眼间具是毒狠之色。
  「钟伯行!封若时!你们给我滚出来!」
  他边说边取来弓箭,拉弓满弦,朝着宅子正门的位置放了一箭。
  银白的箭头大半没入红木的门板之中,箭尾红羽摇摆,绝非寻常的放肆猖狂。
  徐大人拦了雷灼一把,他清清嗓子,如谦谦君子一般站在门前朗声而言道:「二位大人许是对我们这地方不太了解。合洲此地,龙来需伏,虎来需卧,数百年来尽是如此。合洲的百姓们都无甚怨言,二位大人又何必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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