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一转,语气懒懒:「我说了那么一大堆,怎么不闻你听见,反倒说我是媒人?」
他的面色闲散了下来,又恢复成了那个傲世轻物的世子爷。
楚引歌坐着心里直打怵,挪了挪自己的臀。
「楚引歌,你不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不能轻易动么?」
她愣了一下,莫名想到阿妍昨晚跟她灌输的那些秽言秽语,娇靥瞬时面如霞飞。
楚引歌喉间发涩,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你腿疼……」
白川舟低笑了声:「我哪有这么娇弱。」
楚引歌未语,但心里却轻哼,他怎么没有?后腰伤口稍稍一崩就要抹药,方才从府门口走至这,明明可以倚着墙回来,还非得搭着她的胳膊,说自己腿疼就得人扶着才好受些。
雨天不喜溅水,喝茶前得亲自洗盏,早晚都得换一套袍衫,比姑娘家都麻烦,简直比庭院中的娇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我刚刚说得那些喜话,」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回神,「只哄过一个姑娘。」
楚引歌安静地看着他,她现在有点迷糊,一个姑娘是指她么?
「何况,就冲你找夫君的眼光,」白川舟眼眉轻佻,声色清润道,「再矜贵的清词丽句,你都受得起,知道了?」
他的眼眸含笑,澄澈得如一汪泉水,碧波可见,漾着一个小小的她。
楚引歌从没遇到过这般狂妄的人,懒懒的笑着,却有决千里之堤之勇,刺长夜黑天之敢。
在落日消亡之际,黑暗来临之前,告诉她,她受得起。
受得起。
这是多大的底气才敢呼出于口的词啊。
楚引歌的心颤了又颤,但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心底某处被柔柔地拖起,因他的这份底气,生长出了几分无畏。
白川舟垂眸看她,见她的眸光盈盈回望着他,眼尾勾翘,说不出的魅惑。
他沉吟片刻,似有似无地拍着自己的衣襟,很是为难道:「行罢,爷委屈一下,毕竟饱暖思**……」
「……」
谁……谁**了?!
楚引歌轻咳,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出了口:「爷怎能这般不要脸?」
两人皆愣了一瞬。
白川舟饶有兴味地看她:「说说罢,我在你心里是怎么个不要脸法?」
「没……不是,」楚引歌决定不将话题放在**之上,否则怎么都避不开他的不正经。
她说道,「爷夸人怎么就把自个儿也夸进去了?」
说什么「就冲你找夫君的眼光,」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夸炫自己么。
楚引歌轻声提醒:「爷,这夫君可不是我找的,是……」
她想说「是被迫才定的婚,才有的夫君」,却被白川舟在腰间的手掌一揉搓,她本就怕痒,这一轻触就被痒得笑岔了,将话消在了喉间,变成了串串莺笑。
听白川舟说道:「楚引歌,你能不能解点风情?」
「看来刚刚有个词得收回,」他面上煞有其事,但腰上的手指却未放过她,挠揉更是放肆,「知情识趣,我看你是半分全无。」
可见她笑得恣肆无忌,自己倒也跟着乐了。
他看着她在怀中眼眉弯弯,娇肢乱颤,鼻腔里时不时溢出似猫音般的轻哼,唇色殷红,那般勾魂。
白川舟的喉结轻滑地滚了滚,才明白原来饱暖思**的人是他。
再忍个月余罢。
楚引歌用了几分力道拿手推他,解脱了他的束缚,自己忙站起,跑到了门边,眸底因笑而泛着层水润,更是动人:「爷下回别这样了。」
她的声色还绻着笑意,软软糯糯,对他全无防备,可脸上却有「有本事你也跑过来」的狡黠。
白川舟瞳心一深,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撑起身,哑笑道:「行,不闹你了,去书房看看《赏莲图》。」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想得却是,知道了,怕痒。
两人穿过垂柳绿荫的花拱门,行至书房。
楚引歌一踏进屋内,最先见到的不是那幅《赏莲图》,而是她画的《小和尚挑水图》,正高悬在书案上方,樱桃木裱框,那淡然的棕黄更显小和尚笑意的明月清风。
确实是看着讨喜又大方。
她的唇角一弯,再看白玉书案上堆叠着一摞酒红折叶笺,楚引歌随意拿起一张打开看了眼,瞬间红了脸。
「云帆贤兄台鉴,谨定于大宣二十三年十月初六,新郎白川舟与新娘楚引歌喜结良缘,敬备喜宴,席设蔷薇居,望百忙中移贵趾,君之光临,当使寒舍蓬荜生辉,添新禧之瑞气,增美姻之佳音,万望勿辞。」
原来是婚宴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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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夫君真面目 卷一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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