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扮猪吃老虎 卷一 第38章

  车帘被一只白净的手掀开,祝煊从里面出来,「不必。」
  一路回到西院儿,院子里甚是静谧。
  「啊?郎君回来了?」阿芙出来倒水,膝盖一软险些跪下。
  祝煊自是瞧出了她神色慌张,淡声问:「娘子可在屋里?」
  阿芙抿了抿唇,迟疑的点点头,却是道:「郎君可用过饭了,不若去前院儿等等,婢子一会儿给郎君送去?」
  祝煊没应,眸色沉沉的盯着她瞧。
  门推开,光晕在屋子里打了些影子,还能闻到烤羊肉的香味,以及混着的一点清甜。
  祝煊视线一瞥,瞧见了软榻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少年郎半大的身子歪出了锦被,脸颊红彤彤的,呼吸绵长。
  走近些,他便知晓了那清香是什么了。
  呵!还学会饮酒了!
  祝煊冷笑一声,有所察觉的抬脚往里面走。
  那女人头上发髻凌乱,步摇斜斜插着,却是与头发缠在了一起,身上的衣裳也未脱去,滚做了一团,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软枕上。
  许是睡得不舒服,一双柳眉紧皱,嘴巴也不高兴的撅着。
  这个倒是醉意没有上脸,身上的清甜香气却是比外间更甚。
  祝煊湿了帕子,伺候着一大一小两个醉鬼净了手脚,又把人摆正了,才抬步出了屋子。
  「去与阿年说,马车不必在府外等了,今日不去了。」
  阿芙才犯了错,怯怯的应声,头也不敢抬。
  「今日他们两个喝了几坛子酒?」祝煊又问。
  「空,空了三坛子。」阿芙结巴的回,丝毫不敢与他说,少夫人把他珍藏在树下的那坛子酒开了封。
  饶是如此,祝煊额头的青筋也狠狠一跳,在心里细数着那酣睡的两人的罪状。
  近晚时,沈兰溪才悠悠转醒,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她想起什么,忽的浑身一僵,着急忙慌的起身往外走。
  她都醉了,也不知道老夫人那宝贝金疙瘩如何了,若是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可担不起!
  一出内室,沈兰溪急急刹住脚步,目瞪口呆的瞧着不在她预料之中的人……和饭菜。
  她这才注意到,屋里已经亮了烛火。炒股日记www.ddgp.net
  「醒了?」祝煊问着,放下手里的书册,掀起眼皮、眼神无波的瞧她。
  沈兰溪咽了咽喉咙,心虚道:「郎君几时回来的,怎的不唤醒我,这样等着菜都该凉了。」
  「左右是已经热过三回了,也不差多一回。」祝煊凉声道,「不坐?还是不饿?」
  沈兰溪心里直打鼓,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榻上凸起的那团,乖觉的在他对面坐下,软软道:「饿的。」
  祝煊定定的瞧了她一息,视线瞥到软塌,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苛,「还装睡?」
  沈兰溪顺着他的视线瞧去,眼见那一团锦被抖了一下,继而一颗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
  「……父亲。」祝允澄穿鞋下榻,恭敬行礼,语气里是与沈兰溪方才如出一辙的心虚。
  「过来用饭。」祝煊道。
  清粥小菜,三人食不言寝不语的吃完。
  沈兰溪刚想亡羊补牢,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让祝允澄先去洗洗再回主院儿,便被身后的男人喊停了脚步。
  「去哪儿?」祝煊声音低沉,带着股压制,「都站好。」
  沈兰溪本不想听话,但是触及到他的视线,立马识时务的过去与他的好大儿排排站。
  祝煊盯着那两个臊眉耷眼、垂首认错的人看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沈兰溪脑子里的弦似是被人弹了一下,她神色单纯,透着股天真,「郎君在说什么呀?」
  她话一出口,祝允澄心里‘咚’的一声,落下了千斤重的大锤。
  完了。
  祝煊嗤笑一声,茶杯盖子擦过杯盏,清苦的茶香在屋里散开,嗓音清润,「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沈兰溪:「……」
  「我最后问一次,自己说,还是我说。」祝煊视线扫过两人,沉得发黑。
  祝允澄立马打了个哆嗦,「我们自己说。」
  沈兰溪脑子转了转,跟着开口,避重就轻道:「我们晌午吃了烤全羊,我还给郎君留了条羊腿,本是吩咐厨房热了,晚上给郎君尝尝,但许是忘了。」
  祝煊勾了勾唇,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飘飘的重复她的那两个字,「忘了?」
  沈兰溪呼吸一滞,呐呐点头,「啊。」
  「既是记性不好,那便罚你抄书吧,祝家家规,十遍。」祝煊不近人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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