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之吻 第三章

  唧——  
  尖锐的煞车声不只吓愣了纪阳晒,更吓傻了驾驶者夏宇天。  
  天啊!他夏宇天这辈子还没杀过人,也没害死过哪条冤魂,要找替死鬼也该找那位没良心的蒲大律师吧。  
  夏宇天僵硬地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活的家伙没良心地想拖他下水?  
  他一愣,咦?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  
  好一会儿,从意外中回神的夏字天终于认出了果站的纪曜旸。  
  “小纪?”他皱眉。  
  “小纪?!”他歪嘴瞪大眼。  
  “小纪——”夏宇天冲下车,直奔纪曜旸。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冲出来?”
  此刻,纪曜旸也好不容易回神了,一认出眼前的人是帅醉鬼后,立刻想起了巷子中的恶心醉鬼。  
  “你来得正好!”啪地一声,纪曜旸抓住夏宇天的手。”跟我去揍人。”
  夏宇天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纪曜旸拖着跑了。  
  “等……”
  纪曜旸硬扯着他杀去现场,夏宇天瞠大双目,宛如被拆散的恋人般对爱车伸着手,无奈一切都太迟了,他离她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离自己愈来愈远。  
  “至、至少先让我关上车门。”
  万一被路人开走怎么办啦——  
  夏字天大叫,纪曜旸完全置之不理,拖着他冲人小巷。  
  啪啦啪啦的脚步声为小暗巷增添了许久未见的噪音。  
  被纪曜旸摔出去的男人倚靠着墙壁,狼狈的脸上对纪曜旸的去而复返感到错愕莫名。  
  纪曜旸十万火急地冲向掉落地上的背包,他连忙打开检查。  
  “还好没少。”纪曜旸对男人凶狠地警告:”要是少的话,你要赔我三倍。”
  说完,纪曜旸将前一秒才心疼捡起的背包往地上一丢,跨向男人,他摩拳擦掌地又说;  
  “你这醉鬼,你还欠我好几拳。”
  “小纪……”夏宇天纳闷口,不明白两人有什么过节。  
  “帮我按他广这醉鬼太欠打了。  
  “干嘛揍他?”
  “因为他是醉鬼!”
  夏宇天更纳闷了,醉鬼就该被接?哇啊……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是早被揍成水肿猪了?  
  “我不是醉鬼……”男人苦着脸为自己辩解。  
  “闭嘴!”纪曜旸狠狠瞪他。  
  男人吓得噤口。  
  “小纪,你先等一下……”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能忍了!”他就是气这点。”为什么我要忍?一忍再忍、忍了还要忍,我受不了了广  
  为了实行伟大复仇暗杀计划,他已经在夏字天身旁卧薪尝胆好几天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出气筒狠狠接一顿,正好这个醉鬼自投罗网,他说什么也不能自白放过这只煮熟的醉鸭。  
  “我恨忍耐!忍耐是酷刑!”纪耀汤阴毒地盯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谁叫你要惹我,你准备被打成肥鸭吧!”
  “小纪……”
  “别阻止我!”
  “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我是要说……”
  “你没机会说了。”
  “……”
  “你很烦耶”纪曜旸转头怒瞪罗嗦的夏宇天,婆婆妈妈的!”快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你……后面……”夏宇天勉强扯出微笑,抬手指了指。  
  “什么啦?”纪曜旸不耐烦地转头,一愣识见四五个男人从小巷口聚集了过来。  
  “镖哥!”男人一见到同党,脸庞瞬间点燃希望之光。  
  “阿鸣,这小子是干嘛的”为首的男人——镖哥跩跩地瞄了瞄纪曜旸。  
  “他想找我麻烦。”
  “小子,混哪里的?\'镖哥的语气也满跩的。  
  “你又是混哪里的?”纪曜旸气势不弱地顶去,夏宇天想阻止也来不及。  
  男人的党羽一看纪耀肠这么嚣张,不禁出言恐吓道:”臭小子!问你话就回答啊,想死啊?”
  “你不先讲你混哪里的我为什么要讲?”
  别讲啦、别讲啦、两人都别讲啦……夏宇天面有焦虑地看着纪耀肠,心中拜托他少说几句。  
  “哼,看你还年轻无知,今天就教教你规矩,我们可不会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就手软。”镖哥跩跩地笑了笑。”出来混嘛,连个阵仗都没有怎么唬人啊?传出去别人还要说我阿镖哥欺负小孩子呢。”
  党羽们都笑了起来。  
  纪曜旸数着对方人数,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后,得出总论。  
  于是他转头看了看夏宇天。  
  “我打不过他们。”
  夏宇天呆了呆,随即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早叫你别讲了!  
  这下可好,落个鼻青脸肿。  
  “镖哥,这种小子我们处理就好,你何必出马呢?”
  “就是啊,嫖哥,这种小鬼两拳就摆平了。”
  党羽们堆起笑脸阿谀奉承,捧得镖哥满面春风。  
  夏宇天只呆望了纪曜旸两秒钟,然后啪地一声,即刻回神抓住他的手。  
  “那就快跑用!”
  纪曜旸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无话可说,被夏宇天拉了就逃。  
  “呵呵,这种小鬼的确不用我出马,看他就是一副不禁打  
  迎接着神的镖哥和专心拍马屁的党羽们浑然不觉两人已经拔腿落跑,当镖开得意地瞄向自不量力的对方时,才发现——  
  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镖开一愣,随即错愕,然后发怒,居然敢不听他讲完话就跑了?!可恶!这样面子往哪搁?  
  “抓住他——”镖哥气得大吼,喽罗们领命追赶。  
  小巷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最近的一次也远在一年前,两位看对方不爽的青少年拿刀互确,两人素质都不怎样的结果是躺在一片血泊中一起哭爹喊娘。  
  “早叫你别讲了,还讲这么多厂全力冲刺的是宇天还不忘抱怨几句。  
  “你什么时侯叫我别讲?”纪曜旸狐疑地看着夏宇天,他怎么都没听到?  
  “一直!”
  “哪有啊!”
  他一直在心中叫他少说几句,纪曜旸当然听不到。  
  两人冲到小巷尽头,分为三条岔路。  
  两人不用两秒钟,立即很有默契地指向前方:  
  “这条!”
  “这条!”
  纪曜旸:选靠近他的左边岔路。  
  夏宇天:选靠近他的右边岔路。  
  他们互瞪,僵持不下,赌气到底,然后不用一秒钟,很有默契地争相挤进中间岔路。  
  “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走那边!”
  身后追兵呼喊吆喝,前面两人没命狂奔,好不容易绕回车祸现场,夏宇天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六没关的爱车仍好端端地守候着他回来。  
  啪啪两声甩上车门,正要踩油门跑得远远的夏宇天却被一声惊呼回止。  
  “啊!”
  又是啪地一声,纪曜旸反射性抓住夏宇天伸向排档器的手腕。  
  “干嘛大大叫?害他吓了一跳。  
  “我的背包!”又忘记拿了。.夏宇天一愣,则道:”别管了啦!”
  “可是那是我仅有的财产耶!”
  “不要了。”不顾纪曜旸对背包的深情,夏宇天执意换档加速。  
  唧地一声,车子危险地滑向柏油路,彻底漠视纪曜旸的哀叫。  
  “我要——我的背包——”
  将纪曜旸给死命拖回家,夏宇天耐着性子听他细说从头。  
  说完,他唉叹。  
  “唉——我的背包。”他啥都没有了,啥都没了。  
  “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吧?学校没教你不要跟陌生人回家吗?夏宇天身陷柔软沙发型,没好气地瞪眼。  
  “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神经?”明明看起来正常得很啊。  
  “你这么大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我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要拐我?”
  你好吃啦……夏宇天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来,他知道讲了自己一定会遭殃。  
  “唉一一我的背包,我的背包……”纪曜旸将脸埋进膝盖,绝望得无精打采。  
  “别管背包了啦,明天再去报案,你今晚就先睡我这,一切明天再说。”他没精神陪他耗,他要睡觉了。  
  纪曜旸一听,抬起了头,望着夏宇天的脸色显得很为难。  
  睡……这?醉鬼家?不要!他恨他,他要把他家总烧了。  
  夏宇天点醒了纪曜旸心中宛如地狱般的恨意。  
  “现在很晚了,我找不到谁家可以让你住,你有地方去吗?”夏宇天更没好气了,他好心收留他,他居然还考虑?  
  纪曜旸垂下眼帘,垂下头,将脸埋回膝盖。  
  “没有。”
  这小子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像觉得住他家很悲惨似的。  
  望着纪曜旸垂落的黑发,撇嘴的夏宇夭在心中自语:算了,他好累,不想管了。  
  “我拿衣服给你。”
  纪曜旸突然跳了起来。  
  “不用!”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住他家咧!”我现在就走了,我走了。”
  当纪曜旸准备逃离此处时,窗外却开始滴滴答答了起来。  
  纪耀肠一愣,转身走向落地窗,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嚣张地映人他眼里。  
  他呆站着动也不动,从头到尾都错愕无比的夏宇天走向他,试探性地瞧了瞧他,一瞧,吓一大跳。  
  他的表情聚集了各种情绪,震愕、惊恐、激愤、绝望,好像想自杀,又像想杀人,不谐和地构至成一张极吓人的脸。  
  夏宇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了看纪螄旸,又望了望窗外,黑鸦鸦的雨中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干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难不成他真的活见鬼了?  
  他宁愿露宿公园流落街头,也绝不要住在夏宇天家里,然而天气却像与夏宇天串通好似的,嘲笑般地下起倾盆大雨,把他唯一的后路给毫不留情地夺走了。  
  纪曜旸的见鬼让夏宇天开始毛骨惊然,立刻冲向房间抓了衣服塞总纪曜旸,强迫将他推人浴室,重重关上门。  
  “他看错了……他看错了……”
  夏宇天喃哺自语,拒绝相信任何可能的揣测,却不由自主地往厨房去,准备洒盐驱魔。  
  几乎认命的纪曜旸在恍惚中洗好澡,洗完澡后还是恍惚。  
  “你睡这里。”
  他家有三个房间,主卧房、书房,以及带纪耀肠来的客房。  
  纪曜旸呆呆地看了看夏宇天,他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随性地敞开,略显颓废的打扮,好像有点眼熟。  
  忽然,纪曜旸一惊,瞪大了眼,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瞬间,衣着带来酒气接着强吻然后磨蹭最后鸡皮疙瘩满身跑,害他寒毛站立毛孔大开眼睛凸出活像恶鬼,整张脸刷白。  
  这、这小子也太不总他面子了,竟然又摆出活见鬼的表情!  
  “反正……你就睡这……”夏宇天略显尴尬地说,毕竟鬼片的主角是自己。  
  “晚安!”然而不等他说完,纪昭肠立刻逃进房间,碰地一声关上房门。  
  夏宇天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木门,一会儿后认命地缓步离开。  
  “我有这么顾人怨吗?”
  他总觉得纪曜旸似乎不太喜欢他,对他总是冷谈,原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不过这下,看来不是……  
  纪耀肠锁上门,紧张地搬张椅子堵住门口,跳上床铺将自己藏在棉被里,却又掀开一小角,神经质地瞪着紧闭的木门。  
  完蛋了完蛋了,白马王子单枪匹马勇闯变态魔王的恶心城堡,危机四服、四面楚歌,紧张紧张紧张!  
  纪曜旸开始做起了编剧,预设即将发生的场面,他摊开手掌,望着他仅剩的家当。  
  一张身分证,一张千回纸钞,七枚可能可以打死敌人的铜板,不过其中五枚是轻飘飘的一块钱;只有这样的装备,他能突破重围吗?!  
  一阵淡雅香气悠然传人纪曜旸的嗅觉。  
  诧异的纪曜旸闻了闻,发觉这的确是淡淡水果香的味道。  
  疑惑地掀开被子,只见耀眼的日光灯下,小桌上燃着几根蜡烛。  
  纪曜旸下床将电灯关上,橘色的火光透过放置蜡烛的玻璃器皿,将整片墙壁薰染上一抹温柔的淡紫色。  
  纪阳肠呆了呆,重新爬回床上,瞪着火光朦胧玻璃烛台。  
  什么嘛……原来他是好人啊……  
  具有安抚失眠的柑橘芬芳舒缓了纪曜旸紧绷的神经,甜蜜的味道化解了心中的偏见,在紫色温柔的环抱下,纪曜旸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做个安静听话的好孩子。  
  大手提起咖啡壶,将深黑色的浓醇液体注人杯子内,白雾水气马上从杯口袅袅溢出。  
  “他差点害我撞死他、拉我去揍人、陪他一起落跑、准备房间给他睡、帮他向亲朋好友打听哪里可以收留他……我这么辛劳,可是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看到我像见鬼,眼神写着\'走开喔\',脸上写着\'再过来就跟你拼命\'。唉——”
  茶水间内,夏宇天垂头丧气地倒咖啡,抬首哀怨地望着叶大姐。  
  “我不懂耶,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啊?”
  叶大姐无言地拿起糖罐。  
  “嗯。”
  听到叶大姐的默认,夏宇天大声唉叹。  
  “我就知道!不是我想太多对不对?你也感觉到了吧?小纪很讨厌我”夏宇天摇首自问:”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他走到叶大姐旁边,将纯白的奶精加进黑色咖啡里,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深褐色。  
  “叶大姐你知道原因吗?是不是我无意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叶大姐想了想,对夏宇天笑道:”没印象耶。”
  夏宇天无力地叹息,伸手取糖罐。  
  “放心啦,相处入了他自然就会了解你,知道你很好相处。”叶大姐乐观地安慰。”或许你长得很像他的情敌吧。”
  “难怪他总是一双想狠狠砍死我的眼神。”
  如果是这样,只有自认倒楣了。  
  “你真的找不到地方让他暂时住一下吗?我怕我会在睡梦中被他送进地狱。”天国之门应该不会为他开启吧。  
  “我的亲戚都在中南部,朋友也都结婚了。”
  “那你那里呢?”
  夏宇天最后一个音才结束,叶大姐马上回道:”不行。”
  叶大姐一脸友善笑容地望着夏宇天,她与同居人十年如一口,每天都像新婚般如胶似漆,极力反对电灯泡。其实,夏宇天知道这点,只是随便门问而已。  
  “别担心,把菜刀收好就好了。”叶大姐笑着打气。  
  夏宇天撇撇嘴,一刀归西总比技巧生疏弄半天弄不死好多了。  
  夏宇天无奈地跟着叶大姐走出茶水间,叶大姐回头又说:”你可要把不良的东西都收起来,以免污染青少年幄。”
  “我就不相信他床底下没法这些东西。”说不定他的收藏还没他可观呢。再说是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吧?学年轻人同居不结婚。”
  叶大姐笑得妩媚。  
  “又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一直都没有契机出现让我们谁先求婚啊。”
  “我看你就自己弄一个人造契机吧,要不然可能到下个世纪都等不到。”
  “不急不急。”
  叶大姐老神在在,说了十年不急却急死了旁人,不过说实在,夏宇天还真有点羡慕她,吵过架,翻过脸,恐吓分手,然后感情愈来愈稳固。  
  “别搞办公室恋情喔。”叶大姐自己幸福不忘提醒夏字天别制造不幸,要嘛就在自个儿家解决。  
  “我才不要咧广夏宇天强烈反弹。”我恨死小孩子了,他们别想再骗我了。我已经看清了他们,什么可爱活设全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却阴险狡诈,我已经看清事实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小飞象。”
  他最喜欢的卡通——可爱无辜的小飞象——根本就不存在。  
  “唷,猎人从良啦?”叶大姐挑挑眉。  
  夏宇天瞪眼。  
  “我是环境保护者。”他才不是黑心剥削者,他对他的”小飞象”呵护至极,但是没良心的死小象竟然不吭一声就跟别人跑了!他这个饲主干得还真是窝囊。  
  “你是个没有鉴赏力的动物学者。”说不定连斑马和梅花鹿都分不出来。  
  “你有啊?”
  叶大姐扬起一抹自信笑容。  
  “当然。”她的男人可是世界极品。  
  “那你帮我鉴赏啊。”
  “我有啊。”叶大姐挑眉。  
  “哪有?”
  “我每次都有给你意见啊。”
  “你叫我\'自己感觉、自己判断\',这也叫建议?”这是他听过最不负责的建议。  
  “相处久了,自然就会了解这个人了啊,而且你可是老麦最得意的谈判者耶,居然连自己的人都留不住?”在商场上讲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讲得对方若不自动降价还觉得过意不去,可是问题一转向感情,如此高杆的技巧都到哪儿去啦?  
  “我也不知道……”
  夏宇天垂下了头,他是谈判者,善用数字、策略,懂得引经据典、列举实例,所以在贸易上总是无往不利,以最小成本换得最大利益;可是,一旦牵扯上感情的事,他就有些痴呆了。  
  每一次恋情的结束,他会反省,得到的结论总是:太纵容对方了。  
  每一段新恋情的开始,他坚决告诉自己一定要改,不过却永远无法做到。  
  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极尽地宠爱溺爱对方,呵护得无微不至,旁人觉得他是傻子,他却觉得自己很快乐。他知道对方也把自己当成傻子,利用他的溺爱骄纵、耍任性、无理取闹,直到他认清对方,然后又失恋。  
  “大概因为对方是人吧,我无法用买卖的态度来对待。”或许是自己太傻吧,但却又不自主地为自己硬拗个理由。  
  “别想过去的事了,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嘛,注定的总会被你遇到。”叶大姐乐观地拍拍夏宇天的肩膀。”这个周末来个聚餐吧,我找朋友介绍朋友的朋友给你。”
  “不要小孩子。”他受够啦。  
  “当然,绝没有小孩子。”叶大姐笑容满面地保证,忽然又说:”不过得先把你家的小孩给安顿好再说。”
  叶大姐不提他差点忘了,他得收留这位处心积虑想谋杀他的漂亮孩子多久啊?  
  多久都无妨,只要在他把他家变成凶宅之前就行了。  
  夏宇天与纪曜旸坐在沙发上对望着,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  
  夏宇天快被这小子总搞疯了,问他父母出国多久:不知道;问他父母跟团还是自助旅行:不知道;问他如何联络他们:不知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问了自己像白痴。  
  纪曜旸觉得这醉鬼真难搞,第一:把他当犯人般审问;第二:尽问他难度颇深的问题;第三:明明是自己乱问一通把他当白痴。  
  更令他生气的是,他深陷困境朋友却统统没用,不是玩得不见人影,就是上有高堂下有弟妹不便叨扰,剩下的最混蛋,沉迷女色忘恩负义!  
  可恶!全是一群见也忘友的家伙,女友摆中间,朋友踹两旁。  
  “去欧洲至少会去一、两个礼拜……”夏字天缓缓启口,再这样坐到天明瞪到眼凸也没用。”你没有亲戚住台北,我也找不到谁可以让你住这么久……那你\'只好\'先住我这里了,再慢慢找其它往的地方。”夏宇天很有自知之明,用语谦卑。  
  “嗯。”纪曜旸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了。  
  他已经如此自贬身价卑躬屈膝了,这小子装一下体恤是会死喔。  
  看他愁眉苦脸束手无策,一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委屈样,夏宇天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又不是屠夫,他家也不是猪肉市场,这小子这么悲苦是想怎样啦?他不是农场主人,也没虐待他喂猪赶羊,他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啦?  
  “你现在有空吗”夏字天硬挤出太监式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问:”两个礼拜不算短,我带你去买一些穿的用的。”
  纪曜旸望着他好一会儿。  
  “好吧。”
  他还真的给他考虑?!他已经把自己搞得如此卑微渺小了,这小子不仅不装客套,反而顺势更推一把让他达到卑贱的境界。  
  如果夏宇天记得自己曾对纪曜旸做过什么的话,就会谅解纪曜旸此刻所做的牺牲容忍是多么大了。  
  只可惜,他那天的记忆——完全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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