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中) 第十四章

  皇城。
  迦罗真明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一时间有些茫然。再问了一次,才确认是真的。
  「安阳内君昨日夜里,薨了。」「朕前些日子还听说,病情不是有起色么?」内侍低声回道:「太医说,许是回光返照。」「……朕知道了,传令下去,着内宗府按皇室规仪厚葬。李驸马守孝过后,再升两品。」「是。」迦罗真明靠在龙椅上,长叹口气。
  安阳内君是先皇的长双子,比他大两岁。十六岁时便被封了皇双子的最高封号,安阳临仪内君,下嫁南安王李家。他身子一直不好,多年来也无子嗣,年前开始缠绵病榻,拖了这几个月,竟然去了。
  迦罗真明看到亲手足就这样没了,心里自然伤感。
  说来,先皇的两子三双一女中,除了德馨尚未出嫁,安阳内君和另一位皇双子岳阳内君都没有子嗣。北郡王倒是有一个儿子,却不是他自己生的,而是他的侍妾。若不是他有这个儿子,当年先皇也不会将他封了郡王。皇室皇双子的命运,一般都是嫁掉。
  迦罗真明让人安排好安阳内君的丧事,出了大殿,正看见德馨公主迎面而来。
  迦罗德馨今年已经十五岁,到了及笄出嫁的年龄。性子稳重了几分,却仍是那般神采飞扬,脸上有着一种公主的骄傲和尊贵。
  「皇兄。」「德馨,这几日不要在宫里随意闲逛,回去换身素服。」「怎么?」「安阳内君……没了。朕以为你已经收到传信了。」「什么?我刚从父后那里回来,没有听说……怎么那么快?」德馨大吃一惊。
  安阳内君是先皇第一个孩子,不过二人年纪相差十几岁,德馨很小的时候他已出嫁,所以感情不是很深。但因为先皇子嗣不多,所以这个消息还是让她黯然。
  「朕也刚知道。有时间你去多陪陪父后,这件事宫里也要操办,少不得费心。」「是。臣妹知道了。」迦罗德馨已经渐渐明白一个公主该有的责任和礼仪。她与迦罗真明虽然同母所出,却并不十分亲厚。以前她与二皇兄关系最好,可是现在迦罗炎夜身在异地,皇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德馨与皇上的关系不觉也渐渐缓和了些。
  「皇兄,你要去哪?」德馨公主见他向外走,问道。
  「段妃身体不适,朕去看看。」德馨哦了一声,嘴角轻勾,「段贵妃现在身怀六甲,不比当日,皇兄是应该对人家多关心关心。」迦罗真明看她一眼,道:「朕的贵妃,朕自然关心。」德馨看着皇上带人向后宫走去的身影,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
  身后的贴身宫女知道她一向不喜段贵妃的为人,低声道:「公主,皇上大婚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子嗣,您怎么不开心些?
  就算不开心,也不要太露痕迹。」迦罗德馨道:「二皇兄也快有子嗣了,我倒是开心的很。二皇嫂和皇上的那些妃子不一样,他养的孩子错不了。就段女人那狐媚样……哼!」她又重重哼了一声,衣袖一摔,道:「回宫,换素服。」八个月的时候,胎儿会渐渐下移,进入骨盆。楼清羽记得前世他接触不多的妇产知识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迦罗炎夜越发庞大的身躯,和比从前丰满宽阔了些的臀部,楼清羽仍然对这个世界男人可以生育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迦罗炎夜显然也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第一个宝宝刚刚七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其情形几乎可以说是流产,所以那时他并未体验过完完全全孕育一个胎儿要付出何等代价。
  现在他每日腰酸背痛,尿意频繁,盗汗抽筋,甚至有时会被孩子顶得反胃。种种情形让他越加不耐身上这个重担,只想着能够早日解脱的好。
  而沈秀清作为大夫,却觉得迦罗炎夜的情况并不十分乐观。虽然他的身体为了适应生产而发生了转变,但暗双的体质与男子无异,根本无法同真正的女人和双儿相比。
  且胎儿似乎挺大,即使是一般女人和双儿,分娩起来都会有一定困难,更无论迦罗炎夜男子的体型所带来的不便。
  迦罗炎夜现在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面,弯腰也已经成为一项十分吃力的动作。由于腹部和胯骨负担过重,让他的腰背时常酸痛,这一点最让他难以忍受。
  胎位前几日沈秀清已经帮他抚顺,仍然建议他多多运动,不要总是躺着或卧着。但迦罗炎夜现在坐着都觉得吃力,如何愿意气喘吁吁的走来走去?不过好在他的意志坚毅,又有楼清羽在旁督促着,倒是坚持下来了。
  当他得到安阳内君的消息时,正和楼清羽在院子里进行每日不落的散步活动。
  迦罗炎夜只愣了一瞬,然后继续像变形的企鹅一样散步。
  「安阳内君?」楼清羽回忆了一下,道:「我没有见过。不知生了什么急病?」又看了看迦罗炎夜,道:「你好像并不怎么意外?」迦罗炎夜淡淡地道:「他是先皇所有子女中,身体最差的。」二人默默散步。迦罗炎夜忽然停了下来,略略蹙眉,手按着腹部。楼清羽知道是孩子在踢他了,一般若不是孩子踢得太猛,迦罗炎夜很少有什么大反应。
  「我听听。」楼清羽弯下腰,贴到他的肚子上,一块凸起,正撞在他面上。
  「好有力。」迦罗炎夜咬着牙,强忍不适,看着楼清羽欣喜地表情,道:「我觉得是儿子,不然不会这么折腾人。」楼清羽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样,在肚子里都这样。」楼清羽扶着他回到卧室。大概安阳内君的消息还是让迦罗炎夜有些不好受,今天他没有发脾气,只是说累了,要躺床上歇会。楼清羽看着他睡下,出了卧室,在外屋看见司锦。
  司锦道:「王妃,我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哪里不对?」「最近宅子四周有些人鬼鬼祟祟,还有人向府里的下人打听王妃的产期。」楼清羽皱眉:「知道是哪来的人么?」「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似乎也不是京里来的。」「口音做不得准。再遇到形迹可疑的人,让隐卫暗中跟上,看看和什么人接头。顺着往下追查。」「是。我已命人去做了。」「这件事不要告诉王爷,有了消息禀告我。」「是。」司锦出去了。楼清羽坐在椅上,敲了敲把手,心下沉吟。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许这些人,与去年伏击他们的人有关。还有那天救他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那人与那伙刺客明显不是一伙,可是他们幕后的人,又分别是谁呢?
  司锦查到了消息,回道:「接头人是江湖上一个名为听风楼组织下的小喽啰。他的任务就是负责把消息传回楼里,对幕后主使并不清楚。」楼清羽第一次接触江湖事务,感叹武侠小说诚不欺我,江湖果然无处不在。想了想道:「让陈竟想办法查查。这听风楼的幕后人,必定和京城有关。」「是。」司锦领命下去。
  楼清羽隐隐觉得不安。江湖人若无背景,一般绝不会找朝廷和皇室的麻烦,而朝廷和皇室的人,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也很少招惹江湖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想透过江湖人的手来对付他们。可见此人小心谨慎,筹划已久,而且绝对位高权重,才越发不敢暴露自己,所图谋的,必然不是小事。
  楼清羽忧心忡忡,随着迦罗炎夜的产期临近,更加不安起来。可是更糟糕的事在后面,迦罗炎夜的产期过去,竟然迟迟没有临盆的迹象。
  「呼─热死了……湿巾,给我湿巾。呼─」迦罗炎夜坐在内堂的凉椅上,楼清羽在一旁给他不停地搧风,闻言连忙在水盆里投了湿布巾递过来。迦罗炎夜一把接过来,在身上不停地擦,可汗珠还是顺着他的额头和脖颈不停滚落。
  南方的天气本就湿闷,今年不巧还特别热。楼清羽知道古时的五月,在现代正是公历六、七月最热的盛暑时候,对迦罗炎夜这位待产的孕夫而言,简直是人间地狱。
  迦罗炎夜扔下已经变得温热的湿巾,皱紧眉头低吼:「热死了!太热了!呼……」楼清羽看他捧着大肚子在那吃力喘息的模样,觉得心疼,却十分无奈。
  这里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唯靠湿巾和他的手力风扇,根本满足不了迦罗炎夜的需求,只盼着孩子早点出来能好点。
  「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他还没想完,迦罗炎夜已不耐烦地叫了出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微微侧过身。
  楼清羽问道:「腰酸了?」迦罗炎夜也不说话,只是侧靠在凉椅上。楼清羽放下凉扇,帮他按摩酸痛的腰背。
  迦罗炎夜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折了,不论躺着卧着,都整天整夜的酸痛不堪。偏偏楼清羽和沈秀清还一个劲的催他多运动,说孩子还没有临盆迹象,让他没事就多走动。可是他带着这么一个十几斤的大负累,连平日的起身如厕都费力,哪里还有精力运动!
  「好点了吗?」「不好!太折腾人了!」迦罗炎夜语气不善。他最近整个人又烦又躁,一触就爆。
  楼清羽眉宇微蹙。最近院子外面很不安分,他很担心会出什么事,心底也希望孩子早点出生,可是偏偏迦罗炎夜这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九个月早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其实前几日他想到一个办法。既然现在运动没什么作用,他倒很想试试那个,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提。此时见迦罗炎夜一脸烦躁和忍耐,想了想,觉得刺激一下也好。
  他的手顺着迦罗炎夜的腰背慢慢抚摸……
  这般云雨的感觉十分奇怪。二人久未交合,此次临产之即欢爱,腹中胎儿本在静静沉睡,后也似醒了过来,轻轻蠕动,好像二人背着孩子偷欢一般。迦罗炎夜恍然有种错觉,似乎腹中胎儿正在凝目四望,动手动脚,不明父母在做何事,急欲参与其中「啊……不行!慢点……」楼清羽托起炎夜修长的左腿,正欲分得再开些,听到他的唤声,顿了一下,薄汗轻喘,哑声道:「怎么?」「你、你快些……我觉得……有些奇怪。」楼清羽紧张道:「你觉得如何?我伤到你了?」迦罗炎夜拧眉道:「我浑身酸疼,撑不住了。」楼清羽道:「这就好了。」
  迦罗炎夜轻吁口气,任由楼清羽放下他的大腿,帮他收拾利落,慢慢坐起身来,觉得腰腹更加酸痛了,忍不住恼道:「叫你不要做了,你偏做!现在让我难受得更厉害了。」楼清羽摸摸他的肚子,道:「奇怪,做了这么久,怎么没反应?」「你想要什么反应?」迦罗炎夜拍开他的手,捶腰道:「这下你可知足了?」楼清羽笑道:「你也知足了吧。」迦罗炎夜想到自己刚才也甚得趣味,只可惜肚子太大,负累太重,无法纵情欢愉,忍不住有些羞赧。
  「就知道你在胡说八道,哪里有这般催产的?听也没听过,以后休想再碰我!」「嗯……一次不成,怕还要再接再厉。」「你……」迦罗炎夜刚想怒声,忽然一顿,面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迦罗炎夜沉默片刻,捂着肚子,慢吞吞地道:「……成了。」「什么成了?」迦罗炎夜蹙起双眉,微微挺起身子,道:「好像……真成了。」说完猛地捏紧凉椅扶手,闷闷哼了一声。
  楼清羽呆了一瞬,才明白过来。
  「真成了?怎么那么快……我扶你回屋。」迦罗炎夜忍下一波阵痛,轻轻点头,在楼清羽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进内室,刚至床边,又是一波疼痛,不由痛得身软,一下扑倒在床榻上。
  楼清羽骇了一跳,慌忙扶他躺好,出去找沈秀清。
  迦罗炎夜侧躺在床上,很不喜欢生孩子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可也不是双儿。几万个男子里不见得有一个暗双,为什么偏偏自己就是呢?难道真是上天眷佑,不亡迦罗氏?
  「唔……」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酸酸胀胀的,整个身子像在下沉。迦罗炎夜想起上次的早产,心里忽然划过一抹怯意。
  他在战场无数次出生入死,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惶恐,而且那种痛……想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清羽!清羽……」他忍不住惶惧的呼唤。
  楼清羽正带着沈秀清和司锦匆匆进来,听见他的唤声,连忙奔过来,握住他伸出的手。
  沈秀清看过脉,确实是要生了。他看了一眼正靠在软枕上闭眼喘息的迦罗炎夜,肚子鼓胀得像座小山,随着他吃力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孩子看来不小啊,生起来大概很困难,王爷沈秀清暗中抹汗。
  上天保佑,一定让王爷安产啊!
  沈秀清的担忧是对的。这一次生产比上一次艰难许多。
  从午后开始,到了傍晚,迦罗炎夜仍在辗转呻吟,离生产还有好长时间。
  楼清羽喂他吃了一点东西。迦罗炎夜不像上次那么固执,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任性,于是一边痛着,一边艰难的吃了些。
  可他身上实在痛得厉害,几次想狠狠咒骂,却知道于事无补,纯粹浪费体力而已,便都忍了下去。但楼清羽在他眼中,却越来越像罪魁祸首了。
  「呃─痛!」时间过得异常的慢,屋子里有些闷热,众人都是满头大汗。迦罗炎夜浑身都湿透了,在疼痛的海洋中不停地翻滚。
  阵痛越发剧烈和密集,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挣扎的野兽,除了大口的呼吸,再做不了别的事了。而这可怕的过程如此漫长,恍惚间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神他秘谁羊水终于破了。这次楼清羽没有扶着他下地走动,实在是看他太吃力,身子又重,不忍让他再辛苦。
  沈秀清也没说什么,因为胎位已经矫正,孩子下来只是迟早的事,并不想让他浪费体力。不过楼清羽坚持让炎夜半靠在软枕上,不让他平躺下来,说这样有利于胎儿向下走。
  沈秀清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再看王爷的体型,也明白这个孩子比上一个要艰难。
  这个时候没有先进的止痛药,生产无疑是一种酷刑。迦罗炎夜从午后痛到半夜,还没有进入最后的关键时刻。
  他在楼清羽的搀扶下上过两次净桶,除了排出一些秽物,然后淅淅沥沥地便全是透明浑浊的羊水。这些液-体已经断断续续地流了很久,后穴被撑开了些许,却只有四指宽度,根本无法容纳胎儿的出入。
  迦罗炎夜只觉这次生产的坠痛有种撕裂之感,整个身体好像要被劈成两半,让他在阵痛之中上下沉浮。
  秋儿端着一盆新烧好的热水,匆匆来到里屋。内室的房门紧闭,但站在门外,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还是可以清楚地听见。
  秋儿很难想象平素高高在上,冷傲如铁,狠厉如剑的安亲王生产时会是什么模样。事实上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因为司锦不让他踏进内室一步,他只能在门开门合的瞬间,透过朦胧的屏风,看见少爷坐在床边的身影。
  王爷好像是从午后不久开始生的,怎么过了五、六个时辰还没生下来呢?
  秋儿并不知道迦罗炎夜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在他单纯的脑袋瓜里,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生产是怎么一回事。关于暗双的传闻,他也是小时候听老人家提起过。
  他对他家少爷,是完全的信任和崇拜,而且他的忠心,让他下意识地对这件事不去揣测。他只是乖乖地捧着热水,等着司锦出来。
  唉,好久……晚饭都凉了,少爷也不出来用点,累坏了怎么办?
  夜已经深了,秋儿似乎完全没想过现在需要体力的是王爷,而不是他家少爷。事实上他下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要做,只是守在后厨房,看着司锦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他几次送水送饭到门边,也未听到里面有声音。直到傍晚的时候,房里才传出低低的呻吟声。
  第一次听见那声音,他还吓了一跳,尤其在司锦开门的瞬间,更是清晰可闻。
  王爷……好像挺痛的啊秋儿当然知道生孩子是会痛的,但是没想到王爷那般尊贵冷凛的人,也会痛到喊叫出来。
  「啊─」秋儿还在胡思乱想的当口,忽然屋里一声高起的叫声让他骇了一跳。
  门扉打开,司锦匆匆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污水。昏暗的烛火下,秋儿可以看见搭在盆边的布巾上,还染着暗红的颜色。
  他打个寒颤,匆匆将手里干净的热水与司锦交换过来,见司锦脸色不好,不由担心地问道:「司锦,你怎么了?王爷还没生吗?」「我没事。王爷还没生。」「刚、刚才是王爷在叫吗?」司锦看看他紧张的小脸,道:「你去外间候着吧,可能还要好些时候。如果有时间就打会儿盹,咱们人少,需要的时候一定要伺候周到,知道吗?」秋儿点点头,担忧地看着他,忽然道:「阿锦,生孩子都这么痛吗?」司锦听他这么唤自己,心下一热,淌过一丝甜蜜,强自镇定道:「是啊。生孩子没有不痛的,痛完就好了。」「你、你也会这样吗?」司锦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不由有些羞赧,但看着秋儿清澈认真的双眼,又不忍心骂他,只好含糊道:「当、当然。不过我是双儿,应该……好点……」秋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血盆,忽然道:「以后我不会让你这么痛!」说完,端着污水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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