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勺客 第十章

  她的轻功虽然胜不了他,但是娇小的身形,在这狭窄的树林里多少占了些上风,接连几次都差点被他抓住,却还能惊险的避开,像是在饿虎扑击下窜逃的小狐狸。
  两人在梅花林间,你追我躲的绕绕绕,没一会儿,就让内力不足的茵茵累得气喘吁吁。
  见她气力渐弱,石敢当没有面露喜色,表情反倒更难看。
  「停下来!」
  她绕过一株梅树,拒绝听话。
  「别妄想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啊!」咦,他何时绕到她前头来了?!
  庞然大物迎面扑过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挡,软嫩的小手却撑不住他那伟岸的身躯,他的重量直接把她压进雪堆里。
  包袱从她怀里飞出去,滚了几圈后,停在一棵红梅树下。
  茵茵喘个不停,吸进几口冷冽的空气,张嘴正想骂人,下半身却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她直觉的垂眼察看——
  老天,他在作什么?!
  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头写满不敢置信,直盯着那只掀开自个儿袄裙的大手。
  那个被她瞧着就会脸红、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的石敢当,现在居然在掀她的裙子!
  「啊,你、你——放手!」惊吓之余,茵茵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扭身挣脱他的箝制,翻身挣扎,娇喘吁吁的爬向包袱,急着要逃开。
  这个男人竟然说变就变,先前的逆来顺受、温柔憨直,跟这会儿的粗鲁急色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是因为她的欺骗,刺激了他潜藏的火气,让他理智全失,才让他有如火山爆发般,突然间兽性大发吗?
  情况危急,她手脚并用,爬得更快。只是,指尖还没碰着包袱,她的脚踝就一紧,厉声咆哮在耳边响起,轰得她胸口一窒,耳朵都快聋了。
  「别动!」
  巨掌箝住她的脚踝,再度把她拖回来。
  石敢当长年持锅握勺,臂力惊人,再重的铁锅要在他手中,都轻如鸿毛,被他这么一握,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绝望的被拖回他的身下。
  「你——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她喘个不停,一时也想不出该骂他什么,另一脚却没闲着,施展悍妇连环踢,用尽全力猛踹他胸口,打定主意,就算是不能踹得他松手,最起码也要踹得他重伤。
  偏偏石敢当皮粗肉厚,她的踢踹根本没用。那高大的身躯半跪起来,压在她另一只脚上,把她结结实实的压住。
  可恶!
  仗着汹涌的怒气,茵茵扭起纤腰,勉强抬起上身,狠狠的赏他一巴掌——
  痛!
  好痛好痛!
  打得太用力,第一个倒霉的,是她自个儿的手,而挨打的石敢当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逞凶,举高她雪白的脚踝,分开她的双腿,庞大的身躯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布料,摩擦过她腿间娇嫩的肌肤。
  娇小的身子陡然冻结,她全身僵硬,躺在雪地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
  噢,石敢当是不是气昏了头,准备用最恶劣、最直接的方式惩罚她,对它——对她——
  茵茵吓坏了。
  看似豪放的她,在男女情欲上,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这些年来,她四处拐骗男人,把那些男人要着团团转,从未遇过治得了她的对手。
  再说,以往还有长空配合,两人合作无间,虽然偶尔需要牺牲一点色相,却还不曾真的吃过什么亏。可这一回,长空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而石敢当又抓住她的腿儿,掀撩她的衣裙。她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剩一件丝绸亵裤,根本阻挡不了成年男人的兽性。
  巨大的恐惧,像浪潮一般涌来,她泪眼汪汪,吓得开始头昏了。
  听说,姑娘家的「初次」可是很疼的呢!他又这么生气,肯定会在粗暴之际弄伤她——她、她她她——呜呜,她好怕啊!
  石敢当五官绷硬如石,俯身靠得更近,单手摸索到腰间,茵茵差点要哭出来。
  天啊,他在解裤腰带,准备就地「开动」了?
  她全身颤抖,双手蒙住小脸,害怕得不敢看,但是眼里看不见,感觉反倒更强烈,她紧绷着身子,就等着他粗暴的伤害她——
  粗糙热烫的唇,擦过她细腻的腿窝,热烫烫的感觉一路烧了上来。
  疼!
  茵茵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扭开小脸:心中一阵悲苦,怨自个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把恶狼当成驯狮,被他先前的温柔蒙了眼,误以为他是无害的楞木头,才会在这荒郊野外,就被他吃了。
  呜呜,这个该死的厨子,居然真的把它——把她——咦,不对啊,他不是还没脱她裤子吗?怎么能——
  困惑稍微覆盖过恐惧,她睁开泪汪汪的眼儿,鼓起勇气看向腿间的男人。
  石敢当的唇,正吮着她的腿窝,那阵微微的抽疼,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她茫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移开薄唇,啐出一口黑血后,又低下头,张口吮吸她抽疼的腿窝。
  疼痛再度传来,她忍不住轻吟一声,抓住她脚踝的男人,身躯因她的疼叫而紧绷,仿佛比她痛上数倍。
  直到由她腿窝吸出的血,由黑色转为暗红,他才停手。
  「你被毒蛇咬了。」他简单的说道,拿出从腰间皮囊取出的干草药,放进口中嚼烂,敷在她的伤处,然后整好她的衣裙,将全身软绵绵的她抱入怀中,举步往京城走去。
  「什、什么时候?」蛇毒让她昏昏沉沉,全身骨软筋酥,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他静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回答。
  「就在你说,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的时候。」
  虽然四周阴暗,但他仍眼力卓绝,一眼就瞧见,这个小女人无意间踏进蛇窝,扰了蛇儿的冬眠。蛇儿好梦正香,还不到春暖花开,就被她一脚踩醒了,当下探出雪堆,无声无息的咬了她一口。
  那种蛇毒性虽然不烈,但是她被咬了之后,非但没有听他的警告,乖乖停住不动,反倒跑着让他追,毒性随着血气扩散,随时都可能窜入她的心脉。
  为了救她,他也顾不得解释,只能直接扑倒她,当下掀了她的裙,用嘴先吮出蛇毒。
  茵茵躺在他怀里,虚弱的喘息,视线却黏在那张黝黑的面容上,无法挪开。危机解除,恐惧慢慢的褪去,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是在救她。原来,他不是要对她——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重重撞上她的胸口。她张口想说话,却软弱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黑暗席卷而来,把她拖了进去。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茵茵昏了过去。
  风息雪止。
  昏睡了许久许久,茵茵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架子床上方的精致雕花。
  她轻轻呻吟,困惑的眨眨眼儿,在温暖的锦被中半撑起身子,还没能坐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别动,你身体里的蛇毒尚未祛尽,得好好歇息。」床边传来声音,一双黝黑的大手扶住她,就怕她体力不济,会昏得跌下床铺。
  茵茵全身发软,抬眼望向床边的石敢当,从那双眸子里,清清楚楚的读见担忧。她转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乌溜溜的眼儿环顾四周,才发现自个儿又被他带回了龙门客栈。
  「我昏了多久?」
  「三天。」
  这段期间,他都在床边看顾她吗?
  一句话在舌尖滚啊滚,但她硬是咬住舌头,不敢问出口,就怕他的回答,会让她心里的罪恶感更加汹涌澎湃。
  她缩进被窝里,小手摸索到腿窝,只觉得被蛇咬过的那一处,传来火烙似的疼,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在江湖上闯荡久了,她自然也知道,毒蛇有多么厉害,一旦被咬伤,就有性命危险。这次,要不是石敢当处理得当,及时把蛇毒吸出来,她肯定早就一命呜呼,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只是,她昏迷了整整三日,却觉得体虚力竭,可见那蛇毒,多少还是伤了她的身子。这下子,非得好好调养不可,否则别说是开溜了,只怕她连走路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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