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可寻 第五章

  下班后,于澄恩买了一堆做蛋糕的材料回家。
  一路上,小天使、小恶魔、小精灵缠着她说话,她一概装聋作哑,不予回答。
  她已经学乖了,不愿在大庭广众跟这群隐形的小家伙说半句话,免得又被当作神经病。
  回到家里,她边做蛋糕边跟那群小家伙说清楚,讲明白。
  「你们不要再出什么鬼点子,也不要再跟着我去公司,听到了没有?」她咬字清晰,明明白白地说道。
  「可是妈咪……」小天使急着开口。
  「不用可是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于澄恩制止她再说下去,这次她不会再耳根子软了,毕竟,他们害她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出尽了洋相,她还会信任他们,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小精灵心虚极了,「小天使,怎么办?妳妈咪真的生气了咧」
  小恶魔恶劣地指责她,「还不是因为妳的迷魂散连个屁用都没有!」
  于澄恩用杓子敲了小恶魔的头一下,「小孩子讲话不要这么粗鄙!」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小恶魔!」说着,他粉不服气地秀出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狰狞样,可惜,正忙着搅拌牛油和面粉的于澄恩,根本懒得理会他。
  小恶魔挫败地摸摸鼻子。
  他真搞不懂,像他这样人见人怕的小恶魔,于澄恩居然一点都不怕他,说她胆子大嘛,她在那个原振旭面前,却像只小老鼠见到猫似的频频发抖!
  小天使闷闷不乐地支着下巴,「妈咪,妳是不是不理小嫣嫣了?」
  于澄恩睨了她一眼,「傻孩子,妈咪怎么会不理妳呢?妳看,妈咪不是在做蛋糕给妳还有妳朋友吃吗?」
  此话一出,三个小不点立即欢呼,有蛋糕吃耶!
  于澄恩又举起杓子,朝小恶魔的手打下去,「还没烘的,别偷吃!」
  她将搅拌好的团状物放进烤箱里,然后转身正色对这群流着口水的小家伙说:「想吃蛋糕就得听我的!以后不准再跟着我去公司,明白了吗?」
  小家伙们受教地点点头,由小恶魔代表发言,「好,不跟着妳去,我们自己去行了吧?」
  「不行!」于澄恩杏目圆睁地举高杓子,这次小恶魔连忙飞快地闪开。
  「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再出现在我公司,搞些有的没的,我就真的翻脸了!」她打不到小恶魔,便用杓子猛敲桌子,来加强她的声势,「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会翻脸」
  小天使、小恶魔、小精灵,面面相觑。
  「妈咪,我们不是存心捣蛋的。」小天使讷讷地辩解,「我只是想撮合妈咪爹地,这样我才可以顺利投胎……」
  于澄恩揉揉小天使的头,不觉心软地放柔了语气,「好了,我也不是要责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差点就被你们玩死了,这种事情以后不可以再发生了,绝对不可以,听到了吗?」
  「可是……」小天使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妳想说什么,」这些话她已经听到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了,「妳想说,妳要撮合我和妳爹地,妳要及时投胎,不然三个月的期限一过,妳就会灰飞烟灭。」
  「对,对,没错。」小天使点头如捣蒜。
  「那好吧!」于澄恩阿莎力地说,「我就主动去追原振旭!」
  「啊?」大吃一惊的小天使差点从桌上摔下来。
  小精灵诧异地眨着大眼睛,小恶魔则是饶富兴味地挑了挑眉。
  「我去追他,你们只可以在背后提供点子,不可以出来搅局!」于澄恩口气平淡却坚决地说。
  尽管她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把倒追男人说成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她脸上仍是不自觉地浮现羞怯的红晕。
  「妈咪,妳一个人行不行啊?」小天使不放心地问,「真的不要我们出面帮忙?」
  「妳不要再多说了,要嘛就听我的,不然……」拉倒!
  「好嘛好嘛!」小天使退一步,不敢真的跟妈咪硬碰硬,总之呢,妈咪答应主动去追她未来爹地,这个决定就该够她开心了!
  「来,我们快来想点子,一定要叫我爹地拜倒在妈咪的迷你裙下」小天使招手叫小精灵和倒挂在天花板的小恶魔过来,大家集思广益,努力出点子。
  「还说迷你裙!」被这么一提醒的于澄恩马上倒竖柳眉,「小精灵,快把我的裙子还原,我不要再穿那么短的裙子出门!还有,把我的直发还来!」
  「哦知道了……」
  娇滴滴的童稚嗓音,令于澄恩气也消了大半。
  * * *
  看着小不点列出来的一长串勾引计画,于澄恩简直哭笑不得。
  有没有搞错?
  居然叫她渗透到原振旭的生活中,好让他对她日久生情……
  那也得她有这个能耐才行呀!于澄恩沮丧又懊恼极了,暗责自己干嘛一冲动,就说出要追原振旭的傻话,根本就是搬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唉!
  「于澄恩,干嘛垂头丧气的?快去泡茶,原总等着要!」主管中气十足的声音,倏地把她飘得老远的心绪唤回。
  「是,我马上来!」把那条可以当围巾的勾引计画往口袋里一塞,她立刻精神抖擞地冲去茶水间干活了。
  毕竟,能为自己仰慕的男人泡泡茶,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还可以端到他办公室给他,趁机瞄他一眼,呵呵呵……真是太开心了!
  于澄恩一路傻笑着,将茶端到总裁办公室。
  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进来!」
  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从里面传来,于澄恩觉得,单是听到他的声音,就非常的幸福了。
  她一脸幸福地痴笑着,把热茶端进房里,却愕然发觉文件堆积如山的办公桌上,竟然没有可供搁置一杯茶的空位。
  只见原振旭在文件堆中奋战着。
  「呃……」见到他,她是既紧张又兴奋,捧着托盘的手不争气地轻颤,茶具抖个不停,发出清脆的碰触声。
  听到这怪异声响的原振旭,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茶杯,深深地啜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泡的茶特别好喝!
  就连摸透他口味的秘书小姐,也无法泡出这么符合他心意的茶。
  「小心!这茶很烫!」于澄恩见他喝得那么大口,担心他会烫着。
  她担忧紧张的样子,令他心中一暖,眼底几乎浮现了笑意。然而,下一秒间,他又俊容一肃,恢复了正经八百的神态。
  「行了,搁着就好。」他示意她将茶留下,人出去。
  「哦!」于澄恩试着将凌乱的文件扫去一边,好腾出一点点空位放置茶具,不料她的动作太大,手中的托盘失去平衡——
  顿时,茶水溅到文件上,还泼在他俊脸上!
  于澄恩慌作一团,「啊!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要活了啦!迭一杯茶竟然也会凸槌!
  糟了,身上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情急之下,她以自己上衣的长袖子去擦拭他脸上的点点水珠。
  原振旭板着脸,起眼,嘴角不住抽搐着,显然在压抑着骂人的冲动。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地大喝一声,「够了!别再擦了!」
  再擦下去,她该死的就会擦枪走火了!
  这个白痴女人!竟然一个径的往他身上挨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她懂不懂?
  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底的某根弦猛地被拨动了下,有一那,他几乎想不顾一切的搂着她,汲取她身上的芬芳清香……
  不万万不行
  身为总裁的他,怎么能够对女职员动手动脚的?
  别说动手动脚,就是动一个念头也不行!
  他不允许自己被她吸引,更不允许自己去喜欢上公司里的职员
  说他古板,不近人情也好,他一向严厉反对办公室恋情,如果男女同事真的看对眼,其中一方就得离开公司,这是公司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说,他又怎能打破自己设下的铁律,他必须以身作则才对
  「收拾一下就给我出去!」他急着打发她出去。
  他相信,只要不见到她,他应该就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只要跟她保持安全距离,他就不会不知不觉的受她吸引……
  「是。」于澄恩手忙脚乱地拿起沾了水渍的活页夹,突然,她顿了一下,「咦?」乍看之下,白纸上一长串的鬼画符,真是乱七八糟得可以!
  「秘书突然请了病假,这些都没人打字整理,」原振旭拧着眉,一脸烦恼地,「这一份,是明天开会要用到的……」
  「公司里不是有很多打字人员?」于澄恩不解地问。
  「除了秘书陈小姐,没人看得懂我的字迹。」他闷闷地说出原因。
  「哦……」于澄恩恍然,原来如此啊,凝神细看那些鬼画符,片刻之后,她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真的除了陈小姐就没人看得懂吗?我看未必哦」
  「喔?」原振旭挑了挑眉。
  「等我午休的时候『义务』来帮你打字整理好了,现在我得先下去了。」说完,于澄恩便转身要走。
  「等一等!」原振旭叫住她,「妳真的看得懂这上面写什么?」
  「那当然,我骗你干嘛?」她才不会傻得去撒那种一下子就会被拆穿的谎言,「我告诉你哦,我这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我爸的字比你的还难看一百倍……」她伸了伸舌头,糟了,这么说好象不太好,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拿去,现在打字。」他丢了一份东西给她,神情是半信半疑的,眼神是等着看她表现的。
  「可是,我的工作……」她现在可是倒茶小妹,太久没下去,主管会以为她在摸鱼。
  「我叫妳做妳就做!」哪有总裁吩咐的事,员工还推三阻四的!
  「好嘛,做就做……」真是的!干嘛对人家那么凶?于澄恩在秘书小姐的位置上坐下来,激活了计算机,然后就劈里啪啦的开始输入资料。
  见她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飞快而优美地敲着键盘,原振旭不由得看呆了,他有一种她是在弹钢琴而不是打字的错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好象真的涌现了轻柔动人的旋律……
  不,他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了!
  他知道,要杜绝这些杂念,最好就是跟她拉开距离,以策安全,但是,现在他却又非常需要她……
  算了,别再犹豫不决了,就当作公事公办,坦然处之吧!
  他踱了开去,拿起电话,他拨了人事部的内线号码……
  * * *
  就因为看得懂总裁的超潦草字迹,于澄恩咸鱼翻身了!
  从一个茶水间小妹,突然被擢升为总裁的私人文书助理,哇哈哈,薪水更是三级跳,不过,这还不是最值得开心的,最开心的当然是可以跟酷总裁一起工作,随时可以欣赏他迷死人的身影……
  「于澄恩,妳又在发什么呆了!」
  一记低沉冷肃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害她差点跳了起来。
  糟!他什么时候来突击检查的?
  于澄恩连忙正襟危坐,手指重新搁在键盘上,作忙碌兼勤奋状。
  由于他就站在她背后,她心头小鹿乱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原……原总,有什么吩咐?」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没办法,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她就特别容易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别再发呆了,该吃午餐了!」
  「喔?」于澄恩瞄了腕表一下,真的耶,不知不觉已经快两点了,她错过了午休的时间,连午餐都还没吃。
  「喏,这个给妳!」
  「这什么?」
  于澄恩愣愣地接下他递过来的塑料袋,沉甸甸的,温温的。她一打开里面的保丽龙免洗餐盒,诱人的香味直扑她鼻间。
  哗,糖醋排骨饭!
  她惊讶极了,「你……你去帮我买便当了?」
  原振旭俊毅的下颚一紧,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毕竟,他以前从来没做过这种对女人大献殷勤的事。
  「刚才和客户吃饭,顺便打包的。」实际上,他为了及早送便当回来,草草结束了与客户的聚餐,就怕她饿坏了。
  她感动得只差没掉下泪来,「谢谢,谢谢你……」
  原振旭皱着眉头,见她只顾盯着那个便当看,迟迟没有开动,他纳闷地问:「怎么不吃?不合妳胃口?」
  「不,不是」于澄恩头摇得像波浪鼓。
  她怎会嫌他买的便当不好吃?只要是他买的,就算是全世界最难吃的东西,她也会吃得津津有味。
  「那妳为什么还不吃?」
  「我……我舍不得吃嘛!」被问急了,她就傻傻的照实说了。
  「舍不得吃?」他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呃……」糟了,瞧她说了什么傻话!于澄恩尴尬地干笑着,连忙拿起塑料餐具,叉了一块排骨直往口中送。
  「别吃太急,当心噎着。」原振旭忍不住提醒她。
  「唔……」她满嘴是饭,心里满满是感动,看来,他不但怕她饿着,还怕她噎着,他这样算不算是挺关心她的?
  「慢慢吃!」
  丢下这句严厉的叮咛,原振旭转身大步踱回他的办公室。
  他觉得心情烦透了,干嘛没事为她买便当?
  虽然他可以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那就是她为了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忙得没时间出去用餐,身为体恤下属的上司,他为她买个便当,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为什么他心里仍有一丝挥不去的别扭?
  他没事干嘛那么在乎她会不会被噎着?哦,这也可以解释为,他怕她一旦有事,公事会没人处理。
  去!他没事干嘛拚命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唉,说穿了,他只是不肯承认自己太关心她了……
  一想到她垂涎欲滴盯着便当,却说什么舍不得吃之类的傻话,她那呆呆憨憨的神情……他就觉得超好笑。
  她就真的这么迷恋他?
  原振旭苦笑着,回想她在他面前无端端脸红的次数。
  他并不迟钝,更何况她根本不懂得掩饰那双大眼里满溢的感情,他知道她偷偷的喜欢着他,他早就知道了!
  每当她自以为无人察觉,便痴痴地盯视着他时,都会让他觉得快被她似水柔情所淹没。
  对于女人的爱慕,他老早就麻木了,甚至可以说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掀!
  然而,这个于澄恩却莫名的令他觉得心烦意乱……
  因为这样,他便强迫自己以更严厉的态度对待她,刻意强调上司与下属的身分,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他却又在无意中显露了对她的关心,像是为她买便当;空调太强,他便忍不住把外套,丢在她单薄而发抖的身上;雨天下班时,他发觉自己把伞搁在她桌上,一边在心中暗骂她干嘛老是不带伞……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烦透了!
  或许,等秘书陈小姐销了病假回来上班后,他就该把这个扰乱他心绪的小女人给调走……
  对!就调到子公司去,然后他才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该拿她怎么办!
  * * *
  这天,于澄恩一打了卡就冲到总裁室,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
  「原总?」
  咦?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不见酷总裁的人影……
  于澄恩随即想到,时间还早得很,总裁可能还未睡醒哩!正想退出房外,连接着办公室的小套房的那扇门猛地被打开了,露出原振旭写满纳闷的俊脸。
  「什么事?」
  一大早就鬼叫鬼叫的,公司失火了吗?
  「哦,没……没什么……」于澄恩尴尬地搔着头,看到原振旭显然是刚起床的样子,与平时整齐干净的他截然不同,她不禁瞠大眼猛瞧。
  哗,没想到有人头发可以乱到这么有美感的!
  于澄恩吞了吞口水,真想伸出手去把它揉得更乱一点!
  还有哦,他平时光滑的下巴,此刻布满了新长出来的胡渣,看起来好酷、好性格!
  更不得了的是,一反西装笔挺的形象,他现在身上只披了件晨褛,及膝的长度让他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腿,而且,微微敞开的衣襟,使她得以瞥视到平时无法窥见的性感胸膛……
  「妳看够了吗?」他不悦地打断她的注视。
  「呃……」好糗,于澄恩下意识地摸着脸,果不其然,滚烫的!
  她无需再摸胸口,也知道自己的心是狂跳不安的;不用测量血压,也知道自己浑身的血液是沸腾的……
  原振旭在心里呻吟了声,又来了,这该死的小女人,又给他露出这副勾人心魂的娇羞且含情脉脉的神情!
  「没事就先出去!」他心烦意躁地低吼。
  男人在早上刚起床的时候,身体是处于异常亢奋的情况下,而她清新甜美的娇态,更是勾起了他体内原始的欲望。
  要是她再痴迷地盯着他猛瞧,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狠狠吻上她微启的小嘴,然后再把手探入她衣服底下……
  该死的!他想到哪儿去了!
  「哦!是!」总裁下逐客令了,而且脸色铁青得好不骇人!于澄恩一脸怕怕地吐了吐舌头,在退出去之前,猛地想起了她来找他的目的,于是,她硬着头皮将大纸袋奉上,「原总,衣服。」
  「呃?」原振旭惊跳了起来,衣服?他的欲望有这样明显吗?她居然看出他想剥她衣服的念头?
  「你上次让我带回去的衣服,我已经找到同样的扣子,把它们都缝好了。」于澄恩扬了扬手中的纸袋,神情是含羞带怯的。
  哦,原来是这样原振旭吁了一口气,真是的,好端端的自己吓自己!
  他拧着眉,「干嘛这么费事?要找同样的钮扣,不容易吧?」
  于澄恩笑了笑,既不居功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纸袋的手一直僵凝在半空中,时间长了就有点泛酸,他却始终没有接过手去的意思……
  「随便搁着就行了!」
  丢下这句,原振旭便扭头走回套房里。
  于澄恩心里粉难过地嘟着嘴,他冷冷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而且是讨人厌的!
  唉……
  她垂下酸疼的手臂,很想如他所说的那样,随便把袋子搁在地上就好了,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没办法这么做。
  见他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大概是开始梳洗了吧?
  在于澄恩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之前,她已经蹑手蹑脚的踏进小套房里了。
  她把袋子拦在那张铺着浅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上,顿了一下,她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整齐地摆好,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她转身看到衣橱时,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对了,把衣服挂回衣橱里,才是最妥善的
  「妳在干什么?」正当于澄恩专心一意的将那些衣服归回原位时,原振旭含着烦躁不悦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嗄」
  衣架从她手中掉落,她瞠大了眼睛,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从浴室出来。
  刚刮了胡子的原振旭,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也因此,板起脸来气势更加慑人,于澄恩咬住下唇,却止不住双膝的颤抖。
  「我……我只是……想把衣服挂回去……」
  「妳管太多了吧?」
  原振旭砰的一声把衣橱的门甩上,而他的手就这样支在门板上,将她簌簌发抖的身子困在衣橱和他的胸膛之间。
  这该死的小女人!
  他已表明了态度要她出去,她是不懂还是怎的?
  她非要闯进他的私人领域不可吗?她非要挑战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不可吗?
  在职场上,对于上司和下属的定位,他分得很清楚,不管她多么迷人,他仍会坚守着界线不越;然而,此时此地,她绝不是以下属的身分来到他面前,她是个闯进他房里勾动他心魂的女人!
  此刻,他对她的渴求,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抑制的……
  他危险地起眼,幽亮的眸光直盯着她颤抖的娇艳菱唇,他该死的真想给她狠狠的吻下去!
  「你、你别生气,我、我这就出去……」
  被他骇人的怒气吓到,于澄恩缩着脖子,娇小的身子从他手臂底下溜了出来,她丝毫不晓得她这个动作,让他的吻落了个空。
  原振旭简直气炸了。
  「于澄恩!妳给我回来!」
  含着欲望而又气急败坏的低吼声,回荡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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