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二章

  陌上在躺椅上仰躺着,懒洋洋的,太阳从大开的窗子撒了大半个房间,春日的和风、草木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但是他也躺太久了,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日下午。
  在客栈莫名其妙地停留了三天,我才发现这城里根本就是以赌为中心的地方。
  陌上已经赌了好多次了,也许这可以算是恶事,唔,败家的行径?
  「陌上,你输了多少?」
  他闭着眼,一边休息一边回答:「没输过。」
  「骗人,你到底是医神还是赌神……」
  「随便。」他悠然一笑,继续晒太阳。
  我强烈怀疑他使老千,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连胜是因为他那双好耳朵,听骰子竟然能准确无误,不知道这和常年的诊断经历有没有关系。
  「对了,你还不走吗?」他忽然睁开眼,笑道。
  「呼噜噜。」我闭上眼故意打鼾回答。
  不过是拿出老年人晒太阳的生活来吓我嘛,别小看我寻找答案的决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滚蛋的。
  「可能会走不了哦。」他淡淡地说,话音未落,便有风声破空而来,我久经锻炼的身体自然地作出反应,旋到空中接下两把飞刀。
  是谁?我落回原地,翻过刀身来看,上面刻着一只虎头。
  对方似乎只想威慑,而非有意伤害,否则飞刀就不是往陌上周遭射来,应该对准要害。
  不过飞刀投发的力度把握得刚好,可见是个好手,技术纯熟。
  「陌上神医,虎头帮有礼了!」窗口跳入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杂毛满头,大概是想冒充老虎的威严来着,只是看上去除了邋遢感没其它形容词。
  射两把飞刀算什么有礼?我看向继续晒太阳的陌上,他压根没注意那些擅自打破安静的不速之客。
  「我们帮主听说您到了枫煌城,喜不胜收,立刻派属下来请您贵架,为帮主夫人医疗一个疑难杂症,可否请您就此动身?」陌上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动也不动。
  「您可放心,夫人一旦无恙,我们会赠以千金作为回礼,望您跟我走一趟。」他虽然说得客气,可神色间颇为倨傲,根本没把陌上放在眼里。
  所谓上医医国,下治治人,大夫这职业在我国本就不是很有地位,再加上江湖人士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最看不起不会武艺之人,如今见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陌上自然也客气不起来。
  本是求人医治的人,却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像在给予施舍似的,难怪陌上不愿理睬。
  「陌上!你这个田间插棍的大夫,别给脸不要脸了!你听到老子说的话了没?听到就放个响屁!难不成你还是个哑巴了?」那鲁男子火大了,两把飞刀在手,蓄势待发。
  陌上缓缓地睁开双眸,神色里依然是寻常时候的温和,只是此刻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些迫人。
  一时间寂静无声。
  「终于忍不住现身了?你们忘了我看病的原则吗?这个病人,我不治。」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奶奶的,管你什么鬼原则,今天你治也是治,不治也得治,若不识相,老子就先给你治治!」那男子说话用上了三分内力,却只见陌上讥讽地一笑,顿时头冒青筋,起手式一摆就立即让飞刀射出。
  可陌上不知是不是来不及反应,根本没移动,我火速地弹出两颗暗器,轻易地在半途截落飞刀。鲁男子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狠狠地赏了我一眼,随即一拍手,眼前便跳入几个虎头帮的打手。
  这会儿他们都把矛头集中在我身上了。
  「你这小子碍事!」男子话音刚落,几个喽喽就举着各式兵器向我袭来!
  那阵势根本是想剁了我,陌上睁开眼,坐起身看我。
  我本想隐藏自己的实力,可我不知道怎么隐藏,我是杀手又不是刀客,我只会杀人的办法,让我留手就等于是找死。
  我抽出对方后腰的飞刀,一旋身手起刀落,片刻间便在那人脖子上划出一条薄痕,夺走了他的呼吸。
  行云流水的招式,杀人不见一滴血,这是烙玄教我的。
  你们……是你们先犯了杀人的念头,行恶事承恶果,我有杀人的理由,该杀之人,我即便手刃,也没有错。
  身体在头脑给出指令前便运作起来,巫月刀都无需出鞘,我握着飞刀舞出最迅捷的步伐,此刻以少敌多,必须速战速决。
  「小优。」陌上的声音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但却让我行凶的手停顿了一下。
  啊,忘了在他面前,我这样杀人的话……
  刀锋有了偏颇,顿时伤错了动脉,对方痛叫着退后,鲜血喷涌而出,撒了我大半左脸,缓缓地沿着脖子缓缓流下,很快便染红了我的衣服。
  我弱弱地回头看了陌上一眼。
  他走过来用拇指抹去我脸上些许的红色液体,语出惊人地对虎头帮的人说:「中了七日七夜失心散,还想运功吗?」
  「啊!」虎头帮的人已经因我负伤大半,再加上陌上的一句话,剩余的几人顿时往自己脖子后方摸去,无一例外地发现了一块红色的印记,就好像被蚊虫叮咬了一样,霎时露出惊恐的脸色,溃不成军,「什么时候?」
  七日七夜失心散?应该早就失传了的,中这种毒必须每日服下一种不同的解药,直到第七天才能解脱,若有一天未服或服错,便会犯失心疯,从此便如小儿一般,生活不得自理。
  陌上不是大夫吗?竟然用毒?
  「即刻起解除对我的监控,如此每日日间我会飞鸽传药至你们府中,不多不少七天即止,另外我提醒一句,配药需要时间,多一分过多,少一分过少,若你们继续弄糟我的心情,可能配不成解药。」
  虎头帮那个鲁男子咬了咬牙,恨恨地握拳,「请神医高抬贵手……」
  陌上笑得森冷,举止间流露着轻慢,依旧不怎么待见这群杂毛。
  「解药自取,恕不远送。」陌上一甩袖子,下了逐客令。
  直到那群臭老虎扶着伤患一个个跳出窗子,陌上脸上才恢复了原来的温度。
  「小优。」他看着我,不知想说什么,可能是在等我坦白。
  我再度怨自己快速作出反应的身体,佑大哥总说我少根筋还真是没错,身体不听大脑支配,我的职业病真的很严重……
  我偷偷地看了眼陌上,我这样动手伤人和他医人的宗旨是背离的吧?明明和自己杀人的原则没有出入,我却觉得像是受到了谴责,不自主地低下头。
  是的,杀手都是见不得光的生物,在阳光下会灰飞烟灭的。
  「对不起。」大不了他也给我一把毒药,不过我应该躲得过,我暗自戒备一下。
  「好多血,衣服弄脏了。」他无奈地一笑,「你刚才是想保护我?」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到底是不是?大概吧,毕竟他人不错……
  我尚未混乱完毕,陌上已经差小二送来了一桶热水、浴杓和毛巾,顺便抹抹地把地板上的血迹都擦了。
  我目送小二接过陌上扔去的一锭金子,抛去怕事儿的性子,屁颠屁颠地跑出门,还狗腿地说一句:「客倌慢用。」
  呃,我穿的衣服本身就老旧,只用一根布带子扎着,一抽开,衣服就散了。
  我打了个喷嚏,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剥掉了上衣,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身板,「干什么?」
  「洗澡。」他拍拍我的脸,脸上的血迹有些干了,掉下些屑屑……
  「不、不用……」我混乱,耳朵冒烟,「我自己洗。」
  「那自己洗吧。」他将我抱起,放进盛满热水的木桶,丝毫不提刚才的事,便直接转身推门出去。
  我窝在热水里,满头雾水,不过真的很久没有享受热水的温度了,出任务的时候没有闲空洗热水澡,最多用冷水冲一冲就算了结。
  我用手掌托起些许冒烟的热水,我以为他会直接赶我走呢,为什么让我洗澡?
  哦,我知道了,他讨厌血,所以让我洗干净,是洁癖吗?不让我脏兮兮地危害别人的眼?洗干净了再把我扔出去?
  我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干脆把整个人埋进水里,开始洗。
  「哈啾!」我擦擦鼻涕,继续枕在木桶边缘睡。
  「怎么洗个澡也能睡着?」陌上从外头推门进来,忍不住笑。
  包裹着我的冷水缓缓地换成了热水,好舒服,昏昏欲睡的。
  有人用浇湿我的短发,抹上皂角,搓泡沫,好像回到小时候了。
  「唔?那个是烙印。」胸口被毛巾独特的触感拂过,我轻哼了一声。
  陌上用干爽的毛巾吸去我身上的水珠,「玄色蝶烙……」
  这个是烙玄以祝福为由,不顾我的反抗,在我出第一次任务前逼我烙下的,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痛。
  ☆☆☆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暖洋洋的,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有被子盖,向来以地为席、以天为被,暖和的被窝变得格外珍贵,我蜷起,翻身,缩进被子,蹭蹭,踢脚。
  好舒服,于是以上动作重复数遍,翻来覆去。
  一个香香的东西凑到我的面前,「小懒猫,还不起床?」我睁眼,发现是一颗软软的肉包,包子顶部点着一点可爱的胭脂色。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看看面前的陌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捧着肉包开吃了,松软的很好吃,肉香四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会有毒,他要真想解决我早就下手了,有那么多机会,那么多……
  啊!我竟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在被人发现自己有武功的情况下!对方还是我要杀的人,肉包差点掉到地上……
  纠结,纠结无效,含泪吃包子,耳边传来悠悠的笛声。
  陌上靠在窗边,清晨柔和的日光被幽绿的笛身反射着,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让人心安的调子。
  为什么一反常态跟他身边寻找杀他的理由?过去明明都能在不接近的情况下知道目标的恶行。
  为什么我又会对这个人那么没戒心呢?是因为他的温柔和过去的烙玄很像吗?
  陌上的长发被风吹拂着,微微飘动,墨发和白色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反差,犹如水墨画一般,让人错以为眼前这人有着仙人的风骨,他跟银发魔性的烙玄一点都不像。
  「还要吗?」乐音中断,他笑着问我:「包子。」
  我摇头,「怎么不赶我走?」
  他难道没发现吗?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怎么会有这般身手……
  「乱杀人是不对的。」我点点头。
  「我自然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弄脏了自己多不划算。」言下之意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好笑地揉揉我的头,「你这孩子……」他想了想,「也罢,我身边正缺一个侍从,你身手不错,给我当打手也是好的。」
  我眨着眼看他。
  「同意或拒绝?」他抬抬下巴。
  「嗯!」
  「什么?」他笑得肩膀微颤。
  我抓住了他的袖子。
  ☆☆☆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留在赌城三天不走,便是因为察觉有人无时无刻都在跟踪。
  我也感觉有人跟着,目标不会是我,但没想到来人这么霸道,把官路都封锁了不让我们出城。
  不过别人不急着动手,他也不急着反击,敌暗我明的情况,以逸待劳、伺机而动不失为好法子,难怪他一直在客栈修身养性,等猎人上钩。
  不过用他的话说,只是为了节省毒药,因为配起来挺麻烦的,不想一股脑地用在一堆陌生人身上,这是他那所谓陌上神医的医人原则。
  「原则?」他在树下配药,头也不抬,「哪有什么原则,愿意治就治,不愿意就不治。」他将药水导入小瓶,「怎么?」
  「跟你的名字一样随便,说起来陌上大夫听起来就像田间小路上随便可见的唬人郎中。」
  「巧了,我本来就是随便的人。」他阖上小瓶,碧绿的液体在水晶瓶中摇曳着。
  难怪我都没听过他有什么看病的原则,原来没有原则就是他的原则,我想起他给大脖子村人们开刀时通宵达旦,可虎头帮的帮主夫人他却连一眼都不愿见。
  谁说医者父母心的?他只是看上去为人医表罢了,完全凭喜好做事嘛。
  「其实是你不知道,若去过东边岛国,你会发现很多人都姓田中,这可是大姓,你也可以叫我田中大夫。」他修长的手指,取走落在我发上的叶片儿。
  ☆☆☆
  到另一个城也不过是十日后的事,虽说我是以侍从的身份跟着陌上,但我总有一种角色交错的感觉。
  在新城,他只医过一个人,医完后不客气地收了千两黄金的票子,于是我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挥金如土。
  莫说糖葫芦,无论什么看顺眼的他都会买买看,无论是店主开天价还是只售几个铜板,其中倒有不少我没见过的玩意儿,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他见到我好奇的眼神便会将那物品抛给我,说他用腻了、不要了。
  不过他的腻了很快就从东西转换到大街,由于随手将买来的东西送给路上看得还顺眼的人,他很快就被当做大财神供奉了起来,然后他便轻笑着拉着我从小路逃走,颇有小时候躲猫猫的乐趣。
  当然,过富就会招来恶意的垂涎之士,但陌上解决人的速度比我还快,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的毒药迷药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对方一下子就扑倒臣服了,简直匪夷所思。
  说起来,他这样的能耐,我很难动手杀,他能不能警觉性不要这么高?算了,反正杀他那是以后的事,一个月还没到,烙玄也还不会那么早拿每月的解药来威胁我。
  「想什么?」
  「我在想怎样拜你为师,学医真好,又方便赚钱,又比武功好使,还不需动用体力……」我掰手指,一个个数。
  「我说了不会教人。」他果断地拒绝,附带微笑。
  陌上除了医人采药,平时都没什么紧要的事,跟着他跑我完全没有在湮日神教时的压力,真的是很久没那么开心了。
  「我还没听过戏呢。」本来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料到隔日客栈里就来了戏班子,好不热闹,原来戏子唱歌跳舞不过如此,还没陌上吹笛好。
  「真想放放看风筝。」隔天陌上在做风筝,他兴致一来画了好几个,专心致志的模样就好像他不是大夫而是画家……
  我撇撇嘴,不甘示弱地拿起满地的工具自己做了一个。
  好吧,我承认,他做的要比我的好看多了。
  「我想吃传说中的满汉全席。」不知他从哪请来的厨师,大概是用钱把人诱拐来的。
  于是,满汉全席上桌了,我奢侈地每菜吃三口,结果才试了五十八道菜就饱了,还是他背我回去的。
  「我要逛窑子!」我知道,陌上很好脾气,于是我被惯得越来越嚣张。
  「你还真是什么都没见过,乡下小土包。」他刮我鼻子,虽然在骂人,但语气里却带着些无奈的宠溺。
  金子在酒池肉林的大排场飞啊飞,在红粉佳人的裙子边儿滚啊滚,于是我们成为窑里瞩目的焦点了。
  可是为什么?我发现陌上身边聚满了漂亮的年轻女子,而我身边的,为什么都是成熟年长的妈妈桑呢?虽然长得不能说丑,但和烙玄比起来可差远了。
  「这孩子他脸红了呢,真漂亮,姐姐亲一下可以吗?」红艳艳的嘴凑过来了,像腊肠,于是我推拉躲闪,不料众女子嬉笑更甚,「太嫩了,该不是害羞吧,小弟弟别怕,姐姐们教你,哈哈!」我恼了,我不是小孩!虽然比陌上矮了点,但他身材好嘛,说起来我也只比烙玄矮半个头而已。
  我一点都不矮,只是脸长得比较会让人误解!
  「嘟嘴了,太可爱了!」身上一只只水蛭样的手胡乱地揩油,丰满的胸脯犹如海绵,在我身边摇晃,明明触手柔软却让我觉得超反感。
  偏偏对这些人我还不能下杀手,我、我……「陌上、陌上!」我求救,却见那人怡然自得地坐在女子之中,安然地品着杯中酒水,全然不见少女们爱慕的神情,只把身边软香尽作不存在似的对待。
  我自作自受,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那些女人身上都是些浓厚的香味,难闻死了!烙玄身上从来不会有这种味道,「陌上……烙、烙玄,呜呜……」
  「妳们闹过头了。」陌上优雅地拉开嚷着不依的女子,向我走来,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小笨猫,还要玩吗?」
  我如见救星,飞扑到他怀里,「呜呜……讨厌,都是香粉…哈啾!」我把他的白衣弄脏了。
  「真是把你宠坏了。」他轻声地说,但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的吵杂声中。
  「一点都不好玩,陌上……」他无奈地笑着,揉揉我的头,「好啦,带你走就是了。」
  ☆☆☆
  客栈旁边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擂台,我趴在窗边恰好可以看到打斗的场面,本来应该算是挺好玩的事,可是……
  「看什么?」陌上交叉着手靠到窗边,沿着我的视线向下望去。
  我一惊,警惕地看向他,不过他似乎没发现……
  「看比武招亲。」我别过眼,继续看那台上舞剑的青年。
  他的剑术虽然师出名门,却后继无力,应敌的经验也显得薄弱,若不是对手招式凌乱早就该败阵了。
  可这种人为什么会拿着烙玄的湮日剑?那可是湮日神教的宝贝!
  为什么?难道那是我以前送给烙玄的复制品?他扔掉然后给人捡到了?
  酷似湮日剑的利剑被青年横向一挥,轻易地削断了对方手中普通的刀身。
  是真品!复制品没有这样削铁如泥的锋利和气焰,见那青年借着剑的锋芒逼退对手后,露出个小人得志的笑容,我强烈不愉地弹出一粒暗器,震得他倒退一步。
  只可惜没把那剑也一起震下来,他算什么人?除了、除了我教教主没人有资格拿湮日剑的,是了,我这是出于护教之心。
  就这一愣,那青年的对手已经用身体扑倒了他,一脚踩在他手上,夺走了湮日剑。
  青年输了,我看着瞬间转手的剑,百思不得其解。
  烙玄怎么会遗失湮日剑?我知道近年来,官府因湮日神教在民间施加救济、声望日盛而给我们冠了魔教的名号,而所谓的正派也因为我们特立独行不按江湖规矩的态度而对我们打压日甚,但烙玄哪可能被打击就退缩?那种傲慢强势的家伙。
  可无论怎么看,这剑又确实是他的,莫非教里出什么事?
  「兄台承让!」那胜了的汉子,将剑倒转,剑柄朝着青年,交还到他手里。
  那青年抓着剑,一股脑地站起来,一双鼠眼受气地四周张望,似乎是在寻找投发了暗器的始作俑者。
  未果,他呿了一声,没面子地跳下了台去,看明了他移动的方向,我立刻爬上窗。
  「小优?」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那个……」我顿了一会儿,乱扯,「我、我去买药,很快回来。」
  「药?」
  「老、老鼠药……」陌上挑眉。
  「昨晚被老鼠吵,呵呵,我很快就回来,回头见。」我头也不回地跳下窗去,慌张地辨别方向后,绕过街角找到了持剑青年以及和他一样装扮的几个同伴。
  我放缓速度,收起气息,不快不慢地在人群里跟着,那青年一直在前面骂娘,好久才平息了些怒气,「少爷我难得想露露身手,自然也不会娶那女子的,那丑陋汉子又跟我抢什么来着,真是粗人!竟然敢压我?要是他知道我是谁,还不跪在地上谢罪!」他使劲儿地甩着被踩了一脚的手腕,接过同伴递来的药酒擦了些,边走边骂。
  「三师兄说得是!想你刚才没直接用湮日剑劈他个两半儿,而只削了刀,已经算手下留情了,那粗人竟然还浑然不知,真是愚昧!」
  果然是湮日剑,我心一沉。
  「哼!最可恨的是从高处飞来的暗器,本来我必胜无疑的,真是莫名其妙,不知谁在帮他,本少爷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丢人现眼!」那青年面前不知何时冒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带着斗笠的中年男子,挥手就是两巴掌,顿时打得青年两额肿起。
  「啊!掌门师叔……」那中年男子犹如盘石一般站着,威严自然天成。
  掌门?我瞄到他们腰间挂的牌符,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一块相似的,对了,以前杀过他们的上任掌门,他们是青城派的。
  「三师弟莫要再说,回去自然有惩罚等着你。」和那新掌门一同前来的男子也带着斗笠,他只是摇了摇头,伸手阻止了青年接下来的话,「剑拿来,你闯了大祸,再讨饶也没用的,什么也别说了。」
  「可是……」青年不服。
  那掌门重重地哼了一声,青年再也不敢说话了,乖乖地把湮日剑送上。
  「偷剑之罪,事后问罪,先回山!」这等于是判了有罪。
  那青年有如泄了气的皮球,全然没了刚才的锐气。
  回山?我思忖,如今跟踪那掌门倒也讨不了好,功力越深,我越可能被发现,得不偿失。
  既然知道他们的归去来处,不如先行一步去那里等着他们,反正,他们门派就坐落在前面那个山头,不远。
  如果烙玄当真被擒,我也好先行下手施救……
  我这只是为了湮日神教而已,教里毕竟不能没有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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