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女王se色吻 第四章

  工作八年,做为一个女人来说,她其实是极成功的。
  先前的打杂小妹,办公室角落的接线员,出差时永远跟在后面的联络员,到经理助理,再到经理,如今,竟漫步上了几乎是最高层的分区总经理。
  一步一步,她走得不可谓不辛苦,走得不可谓不艰难。
  八年来,没有随心所欲地饱觉一觉到大天亮,没有随心所欲地美味佳肴可以大啖特啖,没有随心所欲地一不高兴就可以撂担子摔桌子,没有随心所欲地想不笑就不笑……
  八年,她投入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力,累到胃痛胃炎胃出血,熬到站着睁着眼睛甚至皮笑肉不笑着却呼呼大睡的神仙境界,终于神功大成。
  所以,就像歌中唱的那样,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在流传,流传的,却是往日悲、欢与眷恋。
  她付出了几多,有几多的收获,本在情理之中。
  虽然,由几乎孤身奋战的项目前期筹划部经理一跃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龙门跨度太大,但她向来安之若素,既相信自己的能力,自然更相信他们老板的眼力。
  呵呵,不管怎么说,能成为保涞建筑有史以来第一位的女性高层,若说不兴奋,自然是假的。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星期的大假,只休了一天,便风尘仆仆地重新杀回京城,接受任命,接受来自各方或真诚或虚假甚至是带着明嘲暗讽的道贺,她一直笑得很快乐。
  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他人拿怎样眼光瞧她,她,还是开开心心做她的白骨精好了。
  至少,有面子,有里子,更有银子啊!
  “樊总。”
  “樊总。”
  “樊总。”
  她微笑着颔首,昂首挺胸,如往日一般地,步伐轻快地走进如今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樊总,刚刚云青山庄马总办公室来电,询问您何时前去商讨云青股份的收购事宜。”她的新上任的秘书小周紧跟她身后,将厚厚一叠文件放到她面前。
  “财务部的资金预算出来了没?”她坐到大班台后,边翻开文件边问。
  “还没有。”小周见她只埋首文件中,并未对自己的回答加以多大的注意,迟疑了下,还是继续说下去:“王经理说,财务部刚刚从保城搬过来,还有许多杂事需要一一理顺,所以,怕暂时是无法顾及云青的资金预算了。”说罢,有些屏息地望她。
  她依然翻看着桌上的各类文件,闻言,只是轻轻一笑,顺手拿起签字笔,在指间慢慢旋转。
  小周原本是崔保涞的秘书,跟随崔保涞也有三个年头,自然对这个小动作很是注重——每当崔保涞要下决议或者心情不愉的时候,签字笔便会如此转个不停。
  “樊总,很抱歉,大概是我没同王经理沟通清楚,我立刻就去找王经理,请他们快一点。”小周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
  “小周,你知为什么崔总将你调来京城帮我么?”停下手指间的签字笔,樊素敏抬头,微笑着朝她眨眨眼。
  小周一时有些愣住。
  她的记忆里,这位年仅而立却已成为樊总的女子,向来沉稳干连,聪慧伶俐,无论再如何脾气不好的人同她共事,也寻不出她一个错处,是保涞建筑少有的人人赞誉有加的完人。但此刻,这有些调皮地笑着朝自己眨眼睛的女子,却竟是她从不曾见识过的风貌。
  “崔总说、说我是本地人,可以方便我回家。”她结结巴巴。
  “还有呢?”女子微笑着歪头。
  “还有,还有,崔总说我平日里同同事有时候太过疏远,要我同你学学。”她登时一怔。
  “哪,我问你,你同财务部王经理他们熟吗?”挑下细长的乌眉,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樊素敏笑。
  “……我明白了,樊总。”小周有些脸红地低头,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她如今是樊总的秘书,只须向樊总一个人负责就好,为了不识相的陌生人,她主动去担什么担子?又换不来别人的感激。
  “别辜负了崔总的良苦用心,好好干,以后我还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呢。”素敏笑着站起来,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她,示意她出去。
  小周红着脸,很认真地点头,抱着文件出去了,将门与她细心地关好。
  门合起,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
  收起脸上的笑容,她轻吐一口气,抓起电话,直接拨了财务部经理办公室的分机。
  电话铃响过了三十秒,终于被接起。
  “喂——”懒洋洋的一句。
  她皱眉,却笑着说:“王经理,你好,我是樊素敏。”
  “哦,樊总啊,我们正忙着整理这个月集团的财务报表呢,如果你没事,我先挂了。”
  “我没事,只是想问问王经理,这些天忙不忙得过来。毕竟刚从保城搬家过来,总会有不便之处。”她笑着,唇边却无一丝的笑意。
  “是啊,所有的东西都乱糟糟的,可不如在保城自己家里顺手。”王经理冷哼。
  “不便之处,还请王经理多多见谅。”她拿起签字笔,慢慢在指间旋转,清凉的眸子,却微微眯起,“或者,我转告崔总,请他将王经理调回保城,我这里事务繁杂却又没多少要事,随便再聘一个财务经理也就是了。”
  “樊素敏——”王经理猛爆一口,而后又软下来,“樊总,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大菩萨。”她冷下声音,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给这个人听。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保涞建筑的开山元老么?不就是不乐意屈居她这个女人的脚下么?不就是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么?
  可惜,她向来不是吃素的。
  保涞建筑从现在起,主要业务都将转移到京城来,保城虽是根基,但今后,重要性势必要落于京城分公司之后,倘若依然任职于保城,从另一方面看,与犯人流放也无多大的区别了。
  所以,她突然横空杀出,出任京城区的总经理,才引起偌大的反响。
  借由历史上有名的北魏迁都典故,她的任职,势必,将为保涞建筑内部盘根错节的权力之争,引来一轮无法避免的大洗牌。
  崔保涞力排重议,一力将她提携并推上最高峰,目的之一,便是为此——要借她之手,将许多腐朽枝节从保涞这棵想茁壮成长的大树上无情截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她既然如今坐在了这里,便不惧任何的艰险与刁难,会努力地将她的位子好好守卫下去。
  “不就是云青山庄股份收购的资金预算么?我正在忙这件事呢,等一下完成了我立刻送去樊总办公室,总不会误了樊总的工作。”
  电话线那头的服软在她意料之内,她轻轻哼一声,却不肯搭话。
  “对了,樊总,市场部章经理昨天递来申请,想提高下季度市场部的经费预算,我还没答复他呢,您看我该如何做呢?”
  “王经理,您从保涞建筑成立之初就跟随崔总打天下,见识自然比我这个小辈高上许多,哪里由得我来为您指手画脚,您说,是不是?”她声音放得极轻。
  “呵,樊总,您太自谦了!我这就电话章经理,要他将预算申请直接送到您办公室,您看,可以吗?”王经理立刻笑着接下话茬。
  “那就麻烦王经理了。”她淡淡地笑一声,不等电话线那头传来回答,便径直挂了电话。
  得罪人的事,从现在,开始了。
  略挑唇,她坐在大班台之后,轻轻一笑。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她是女儿家,也曾想过只做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如此,甚好。
  什么倾国倾城,什么万水千山,什么鲜花漫天,什么几度飞鸿。
  她可以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争。
  只如今,却是机遇自己主动送到了她面前,她如何可以,不伸手接过?
  这世上,并非只有男儿壮志在胸,她也有梦想,想要,实现。
  她走马上任,所做的第一要事,或者说,今后几年,她能否顺利地在这个总经理的高位上继续端坐下去,她要拿出手的功绩,便是这一件。
  以云青山庄收购为扇面的起点,尽可能地拿下云青附近所有的山区所有权,建立以休闲别墅为主旨的商业开发区,或甚至,将这一区开发成为京城外环之外的商业卫星城。
  这一浩大的工程,如果功成,所获利的,将不仅仅只是保涞建筑将从此雄于京城地产界,再无人可以轻易撼动之,更为这一区的发展,将有功在千秋的丰绩。
  有许多的人在暗中等着看她的笑话,更有更多的人在暗中嘲笑她,此举无疑是痴人说梦。
  因为,仅仅是启动资金,预算已经以十亿计。
  单单仅凭借保涞建筑一家公司的力量,即便有银行等融资机构的参与,更甚至或许拿到政府的政策扶持,但想要实地地施行起来,困难,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述之。
  如果执行期间,稍有一丝的不慎,或者只要有一方面的资金链连接不到位,崔保涞消耗无数心血才缔造而成的保涞建筑,将功亏一篑,从此消失于所有人视线。
  公司内几乎所有人都会骂她自不量力,恨她让自己从无忧无虑的安乐窝重新搬到了过去提心吊胆为生计奔走的窘迫境地,更恨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竟将自己打压到了低层。
  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
  那天,她从崔保涞手中郑重地接过任命书,崔保涞曾与她说过这么一段话——
  我不想我一手构造的理想世界,成为贪图享受的安乐窝,我不想我拼搏奋斗的梦想家园,成为不思进取的坟墓。
  我要的,不仅仅是保涞的茁壮壮大,更是,可以是黑夜里为青年人指路引导的那颗星星。
  或许有些理想化,但,在她听来,却是最最平实的。
  在这个物欲纵流的社会,什么才是意义?
  一个人,学习,工作,努力,拼搏,流泪,流汗,甚或流血,是为了什么?
  只为了满足内心的欲望,只为了追求欲望的实现?
  或许是,可,更或许,不仅仅是。
  她想要的,同寻常所有人一样,首要的,便是物质财富,是可以一辈子无忧生活的物质财富。可,除此之外,比物质财富更有吸引力的,还有快乐的开心的生活。
  自然,物质财富,可以供给任何人快乐的生活,可以让任何人得到幸福,得到想要的一切。
  只是,若只仅仅以为如此,世界,还有什么需要转动的理由?
  她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想要自己的心灵满足,想要自己觉得有成就感,便不仅仅是因为拥有了许多许多的物质财富可以得到。
  她想要,为了什么而做些什么。
  她更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幸福在身边,幸福在流转。
  为此,努力地付出。
  她,不想在这个世界白白地,走上一遭。
  想要努力,想要梦想实现。
  所以,便要付出,便要无穷无尽地努力付出。
  当几乎连轴转地将最近所有的精力都透支后,当她亲眼目睹崔保涞在云青股份转让协议上庄重地签名那一刻,她几乎想立刻倒地睡去。
  在三星期内筹措到两亿七千万的巨款,不依靠银行贷款,不依靠信托融资,只从保涞建筑之内,调动各种流动资金的流转链条,竟能筹措出如此数额的巨款,不要说她自己不敢相信,只是那些单等着看她笑话的各色人等,为此,也不得不给面子地同她说一声贺。
  终于,她横空出世一般成为一人之下的女性高层,终于不须再受到那些质疑甚至刁难的视线。
  很漂亮的旗开得胜。
  她在得知这笔巨款可以筹措完成结论的第一秒,便不顾办公室内尚有客人的存在,狠狠挥拳,用力击在红木的大班台上。
  咚!
  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寸。
  咚!
  她终于可以暂时睡一会儿安稳觉。
  咚!
  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致电他们崔老板,不用再担心被询问此事。
  咚!
  她终于可以完全拒绝某些人不怀什么好心的融资了!
  “真的值得庆贺啊!”本想趁机进入云青山庄股东行列的人微微一笑,很识时务地站起身,对着她伸出手,“想不到素敏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能干。真是替崔保涞高兴,能有如此出色的战将!”
  “谢谢夸奖。”她矜持地一笑,上一刻的得意激动早已收敛得不见分毫。
  “要不要去喝一杯?”男人对着她伸出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等候。
  “呵呵,耿先生又在笑话我了。”她从善如流地与男人握手,清亮的眸子熠熠闪光,“还要感谢耿先生!”
  “感谢我什么?”男人微微一笑。
  “感谢耿先生手下留情,没有说‘志在必得’四字啊。”她呵呵地笑。
  “想在素敏面前留下绅士的形象,自然不敢横刀割爱。”男人微笑着望她,挑眉,“只求在其后的土地收购中,素敏能给耿中一一个薄面,可以让中一参与到其中来。”
  “耿先生肯赏脸,自然是万分欢迎。”她云手到底,“说开了,耿先生也知,我们保涞小小家底,如果不请各位京城的老大哥提携,哪里能成什么气候?”
  “保涞樊素敏的气候,可是早已成了啊。”叹息似的叹口气,耿中一还是微笑模样,只笑容里含糊了某些莫明味道,“崔保涞真有福气,也不知从哪里发觉了你这一匹千里马!”
  “呵呵,耿先生真是太过赞誉了。”她假笑一声,请耿中一再次落座,“不过,如果耿先生肯在我老板面前开开金口为我说句好话,那素敏可就是真的有福气了!”
  “素敏说话果然是风趣。”耿中一微笑着摇头,“不过,咱们一定要这么酸来酸去么?”
  她一愣,而后,终究忍耐不住,扑哧笑了。
  “抱歉,抱歉,大概是昨晚古装电视剧看得太过头了!”她笑盈盈地道歉。
  “我倒是很喜欢现在这样子的素敏。”耿中一望着这笑颜如花的女子,声音有些淡淡的谙哑,“年纪轻轻,何必总是那么的老气横秋?”
  她竟不知这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微怔了下,便笑一笑应付过去。
  “好啦,既然我不能分云青一杯羹,那做为补偿,素敏请我吃一顿饭,总是可以吧?”耿中一微微一笑,很随意地更改了话题。
  “早就欠耿先生一顿饭,耿先生今天肯给面子,素敏自然乐意。”她站起来,从衣物架取下米色的薄风衣,再拎起小挎包,便笑着伸手相邀。
  耿中一同样起身,快走两步,抢先拉开办公室的门,静候她先行。
  她微颔首,算是道谢,出了门,见小周已经站在一旁等候,便笑着交代了两句,随同耿中一出了办公区,走到电梯处等候电梯。
  “如今你总是这里的主人了,怎么不设置专用电梯?”正值午时用餐时段,电梯运行缓慢,耿中一笑着问。
  保涞建筑说是初次到京,近期内唯一的项目更似乎只有云青山庄一处,但进京之前私下里的小动作却是不少。例如两年前曾低价收购了四环的一处几成烂尾的大型商业住宅小区,稍微加以改造,投入巨资将整个区域进行配套开发,更以引进名校名院、以主城区卫星城为卖点,今年年初重新投放市场,市场反应极好,不动声色地,已打了极漂亮的一仗,只此一项,获利不少。如今保涞建筑京城区所在的独栋二十六层的写字楼保涞大厦,便是顺便的战利品。
  “耿先生在公司有专用电梯么?”她笑着反问。
  “我向来不务正业,一年中在公司也露不上几次脸,如果还设置专用电梯,怕是分红会被扣除电梯营运成本。”耿中一笑答。
  “耿先生如此说,若让我们崔总听到了,非羡慕死不可。一年之中在公司露上几面,便能有无数分红可拿,耿先生果然非常人。”她如何不知这男人只是在同自己说笑,便顺着笑下去。
  “素敏难道不知道么,这世界上还有‘请人’一事?我的事务不比保涞建筑,早已没什么挑战性可言,一切只须按部就班,因此,只须找好的管理咨询公司,聘请来好的专家团队,一切,不须额外花费什么心力,便皆在掌握之中。”耿中一微微一笑,随手一拉她手腕,便往安全通道走,边走边说,“反正不过二十层楼,走下去还能开开胃呢。”
  她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同他一起迈步,只在走到安全门之前,抢着上前,将门拉开,顺势从他手中脱出自己手腕来。
  “谢谢。”他有礼地道谢,走进安全门,等她进来,便顺着楼梯往下走,“想想你们远在保城偷闲的崔老板,再瞧瞧素敏你忙得脚打后脑勺,就该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多么的形象。”
  “是啊,我们这些没道行的小鬼,不推磨便没饭吃啊。”她哀叹一声,扶着楼梯扶手,脚步轻快。
  “如果小鬼都是素敏这样的,我们这些阎王倒真是不愁饭吃。”他略走在她前面,时刻注意着穿着细高跟鞋子的她。
  “耿先生哪里是阎王可以比的?”她呵呵笑。
  “如何,如今云青股份已有着落,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允许我参上一脚?”他话归前提。
  她微微笑笑,只安步顺着一阶一阶的楼梯往下走,没有说话。
  的确,接下来的事,如果将所有人拒绝于外,于他们保涞建筑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一般房地产公司,最为头疼的,是在拿下地后,其后的设计、融资,而于他们保涞如今来说,却恰恰相反,拿地后的融资设计均无任何的难题,最头疼的,却是拿地。   
  以前,有拍卖行,有政府竞拍,只要由此入手即可,根本不需要特别关注地块的所有权。如今,却一切需要靠自己来获得,云青山庄附近,散住有百十户居民,再往里走,重重青山将成为项目的主打,但其所有权却是三分五散,整合统一,可谓是难上难。
  偏偏保涞又不是本地企业,想顺利获得上述土地,所受到的刁难,可想而知。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若想顺利成事,寻找一条地头蛇坐镇,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地头蛇,却不是那么好当。
  其一,必须是有实力,能助保涞一臂之力,但又只可以是融资,不能涉及控制权,只能从旁辅助。
  其二,必须有人脉和关系,能轻易扫清地痞,打通关节。
  只这两条,能双全的地头蛇,还真是不那么好找。
  谁肯屈居人下,谁肯只掏银子却不能指手画脚,谁又肯卖力地冲锋陷阵,到头来却或许是一无所得?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馅饼,更没有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傻子。
  期间,中新建设曾投来橄榄枝,却还没说出任何条件,已被他们崔老板不客气地挂了电话。那时崔保涞阴沉的脸色,她现在想来还是心惊,况当时那种模样,她虽然可惜好一条最合适的地头蛇,却很有眼色地问也没问老板挂电话的原因。
  至于其他京城房地产公司,也有示意友好的,只不是实力稍微欠缺,便是附带条件太过苛刻,要云青项目的绝对控制权,只这一件,他们便绝不会同意。
  头疼,伤脑子。
  恰在这时,这慢悠悠走在她前面的男人伸出橄榄枝。
  不要什么控制权,只是投钱。
  至于这男人手中所握有的人脉和关系,他们崔老板曾感叹到眼红。
  这,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她却一直心存疑虑。
  这男人如此的热心,到底图得是什么?
  与崔保涞的兄弟朋友情分?
  二十一世纪了,说出来她也不会信。
  看重保涞建筑的发展?
  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多的是,何必青睐保涞这外来的和尚?
  那句老话怎样说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
  这样的妖怪,她哪里会轻易相信?
  好不容易下完二十层楼梯,站在写字楼附带的五楼餐厅里,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打死,也没下一次了,真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二十层楼,穿着高跟鞋子徒步下了二十层楼!
  想想,就觉得自己无聊透顶。
  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想吃些什么?”强迫她做出这无聊举动的男人却是依旧的微笑模样,引着她熟门熟路地走到窗子前的两人座,很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
  “鱼香肉丝盖饭,谢谢。”她笑着坐下。
  这栋写字楼,定名为保涞大厦,地处四环主干道,楼后是住宅区,附近则是大型的商业区,本身有二十六楼层,保涞只占据了二十层之上的六层,其下的二十层至六层则出租给其他公司,而一至五层,则是商场与餐厅。
  “只请我吃这个?”男人笑微微地坐在她对面,点点桌上的菜单,“好像这家餐厅有许多特色菜。”
  “耿先生,请您看看时间,已经快过了午休时段,我下午还有会要开。”她笑眯眯地指指墙壁上的塔形挂钟,将一直抱在怀中的风衣归置到椅背。
  谁叫你非要突发异想地徒步下了二十层楼!
  “怨我考虑不周。”男人笑着摇头,很爽快地点了同她一样的盖饭。
  她笑着亲自倒茶给他,而后隔着大大的窗子,望向远处。
  “已经秋天了啊。”她感慨。
  “周末有没时间?请你去爬山赏红叶。”男人微笑。
  “要去云青。”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手托下颌,静静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望着飘黄的树木,有些叹息似的笑,“记得当初我受命来京跑长井13号地,那时还是叶子刚刚发芽的二月初春,而后13号地落空,那天深夜我呼呼大睡,天降暴雨,我忘记了关窗子,被淋了一身的雨竟没被淋醒。现在整日里困在办公室内,竟好久没注意过已是什么时节了。”
  “不是做了‘樊总’便不能外出跑跑了。”他微微一笑,同她一样望向窗外,“还记得那次在山区遇到你,一脸的恼怒,却又是不情不愿的三分亲切。”
  “耿先生,您想取笑我便笑好了。”她难得脸红,“不是美人,施展不出美人计,只好走亲切路线咯!”想要拜托人帮忙拉出深陷泥泞的小QQ,自然要亲切的啊。
  “说起来,你包包中现在还随时准备着小熊猫么?”男人感兴趣地问。
  “我已经是‘樊总’了啊,自然不用再自己准备小熊猫了。”她笑着喝口茶,“不过,没时间去东跑西跑了,倒是冷落了我的QQ好长时间了。”
  “有没兴趣晚上去三环上透透风?”
  她惊讶地望他。
  “最近新得了一辆车子,想试试车,有没兴趣?”他笑。
  “……谢谢。”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盖饭,她笑望他,“传说三环上有什么十三妹十三少,请问,耿先生你能排到第几位?”
  “年纪大了,早就不争这个了。”他难得哈哈笑两声,眼睛明亮地望她,“怎么,素敏你也有兴趣去争争排名么?”
  她甘拜下风地抱抱拳,低头吃饭。
  他也不再言语,安静吃满满一大盘子的鱼香盖饭。
  这个女子,聪颖干练,还带着偶尔不自觉的童心,虽然没有时下女子们的千娇百媚、柔语俏言,但偏偏率真大方而又伶俐机敏,让他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而刚刚徒步下二十层楼的倔强,更让他佩服。
  但说实话,她并不适合现代都市中尔谀我诈的声色犬马,性子太过直爽,虽机敏有余,却缺少职场暗斗的心计;虽理事干练,却尚缺乏成为领导者所应具有的某些特质——倘若要那些眼高于顶的闲人来说三道四,难听的话,便是:一个无色可事人的女子,凭借什么在满地富贵的四九城显山露水?
  她唯一的依靠只是崔保涞这个老板而已。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她不存在成为顶尖女性的潜质。
  可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竟成功,成为了房地产这个圈子中十分稀罕的女性高层。
  她具有一定的能力无可否认,但最主要的,却是崔保涞为了公司,在某种程度上对她的利用而已。
  她,应该也知道老板的这层心思,但却还能以几乎大无畏的姿态承接下来,这,不得不让他敬佩了。
  也因此,他肯以一种以前从不曾有过的低姿态,来到她面前,却做一个默默的旁观者。
  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她究竟还能给他什么样子的惊喜,想知道,这个女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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