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占夫位 第一章

@  林晴媛快速驾着车,顺着高架桥的弧度,刷一声嚣张高速滑过,漂亮弧线宛如一颗晶亮钢珠瞬间擦过立体轨道,眼快的人只能匆匆捕捉到一抹车尾灯留下的视觉残影,见不到本尊。
  华灯初上的热闹,配合着车内顶级音响传出的震耳欲聋乐音,视觉与听觉双重享受,交错出属於夜晚特有的喧嚣,正在她体内强力引爆。
  啵、啵、啵……
  胸口想要释放的压力化身为活火山中的滚烫岩浆,所有热力正在蠢蠢欲动,准备随时喷发,突然,一阵突兀的古典交响乐如一线清泉,悄悄安抚了蛰伏躁动的因子。
  林晴媛第一时间将音量关小,用蓝芽耳机和来电者通话,但车速并未减慢分毫。
  「小媛,你那边结束了没?」身为钢琴老师的花爱祝,说话声音和她手指底下弹奏出来的音符一样清亮动人。
  「萧同明的新专辑发表会已经结束,我正要赶过去。」林晴媛瞄了眼後照镜里一辆挑衅至极、逼车逼到她车屁股的奥迪跑车。「还有,不要叫我小媛。」
  想逼她的车?
  在心里冷笑,一股想稍微放纵一下、享受高速狂飙快感的她,美丽唇线抿紧,快速打量左右路况。
  确认过後,她嘴角微微上扬,穿着两寸高跟鞋的美足,轻轻把油门踩到底。
  引擎感受到她温柔的下令,火力全开,倾尽全力地高速运转起来,车身顿时宛如一枚子弹,急速往前喷射而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把措手不及的挑衅者远远抛在脑後。
  见状,她的笑意扩及眼底,眼见驶进市区,她的车速才慢慢减缓。
  「小媛很好听啊!我从高中就这样叫你,突然要我改,我真的改不过来嘛。」
  「你从高中就这样叫我,我也从高中一路耐心纠正到现在,爱祝,你是故意的,对吧?」林晴媛向来说话直爽。
  「呵呵呵……我觉得你很适合叫小媛啊。」花爱祝才不管好友的抗议,坚持自己认为的事。
  林晴媛不禁皱紧眉头。
  「我跟你说,莫帝凡也来了,他还是一样,一举手一投足都好霸气,难怪乐界会给他『帝王指挥』的封号,我真的好崇拜他。」
  爱祝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默默崇拜着莫帝凡,每次提到他就会双眼狂冒心形的泡泡,持久的程度简直跟杨星宁有得拚!只是星宁是为爱情,不晓得花爱祝秉持的又是什麽心情?
  纯粹崇拜莫帝凡在音乐上的过人才华,还是加入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她想了一下,恐怕偏向後者居多吧,没有感情的羁绊,怎麽可能单纯崇拜一个男人这麽久。
  「我知道你很崇拜他,你在我手机里的专属铃声,不就正是他两年前来台湾开演奏会时的其中一首曲子?」林晴媛脑袋一转,想起另一个更令人担心的朋友。「你现在先把视线转移一下。」
  「转去哪里?」花爱祝傻问。
  「看看星宁跟韦礼特。」
  「喔,等我一下。」花爱祝停顿了几秒钟後,语调一改粉红色泡泡的梦幻,变得极为担忧。「喔,天啊,星宁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喔!」
  「该不会是韦礼特那个风骚家伙又引来一群正妹,现在正把他团团围住,结果把他特地约来的星宁冷落在一边吧?」林晴媛一面说,握着方向盘的漂亮十指气愤的施加力道。
  她就是知道情况很可能又会变成这样,才答应星宁过来一聚。这个韦礼特到底还要玩弄人多久?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的?
  「你怎麽知道?」单纯的花爱祝惊吓连连,坐在酒保面前的她已经开始左右张望,积极找寻好友身影。「你已经到了喔?」
  「我还没到,韦礼特那家伙真是吃人够够,大学时代甩掉星宁就算了,现在居然还……」
  林晴媛兀自一顿,深吸口气,再用力吐出来,像是要把郁积在心底所有的不高兴通通吐掉。
  韦礼特如果敢再伤害她的好朋友一次,只要一次,她一定会狠狠揍他一拳,而且是毫不留情的。
  「算了,不谈他,谈到他我就一肚子火,连他那两个朋友也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是什麽好东西!总之,你帮我把星宁看好,至少不要让她又像以前那样受伤。」
  「我知道,韦礼特跟星宁提分手那次,星宁哭得好惨,可是韦礼特是韦礼特,他太意气风发,不懂珍惜我们家的星宁是他的问题,但莫帝凡是莫帝凡,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别忘了,他们是至交好友,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要相信。」
  「什麽至理名言?」花爱祝充满好奇的语气听起来好傻、好天真。
  林晴媛咬牙重重愤声道:「物以类聚。」
  「莫帝凡才不会那样!」花爱祝立刻跳出来为自己崇拜多年的男人发声。「他又不像韦礼特跟祝闵衡,一天到晚换女朋友。」
  「对,这点莫帝凡是有比较好一点,」林晴媛深吸口气,冷静的分析。「但是朝他前仆後继的那些女人,抱着满腔烧滚滚的爱意靠近,被他冷眼一瞪瞬间冰冻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骄傲的脸上摆明写着『我、不、屑、女、人』。」
  「可、可是就算真的是这样,他还是我心目中最棒的指挥家……」花爱祝气弱地表示,末了,还不忘轻轻叹口气。
  「就是这样才糟糕!」林晴媛把车转进停车场,俐落停妥,熄火,拿了包包後下了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接着快速落锁,两寸高跟鞋随着她的脚步,发出规律的叩叩声响,宛如敲上了人的心门。
  停车场内,中德混血的卢克坐在驾驶座上,身旁坐着台湾知名企业老板之女的名媛千金,他望着自车前走过浑身充满干劲与逼人气势的女人,嘴角微微往上扬。
  她穿着正红色合身立领上衣,手臂处公主泡泡袖不夸张,却巧妙融合个性与若有似无的带刺甜美,铁灰色亮丽短裙完美包裹住臀部,长腿笔直踩着高度刚好的高跟鞋。
  台湾女人也有如此令人难以转开目光的迷人风雅,简直就像一位骄傲的女王。
  直到林晴媛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卢克才赫然发现身旁女伴正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他不慌不忙地亮出一个略带抱歉的微笑,心里想着,如果换成是刚刚那个女人,大概会用力扳过他的脸,不满地飙他一句「懂不懂欣赏啊你。」
  不晓得为什麽,刚刚那个女人让他联想到自家的指挥大人。
  林晴媛快步穿过停车场,按下电梯,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刚刚正盯着自己看,继续和好友讲着电话,「如果能醒得过来,星宁也不会傻傻喜欢那个姓韦的十几年,而且从不交新的男朋友。」
  「可是如果很快就能醒过来,那还叫『真的陷进去』吗?」花爱祝的声音听起来像倒了十斤的困惑进去搅和。
  「当然可以,感情陷落是感情的事,可是人都还有理性的一面,感性挂掉的时候,理性就应该跳出来拯救一下自己吧!」林晴媛这话回得又快又肯定。
  「你说的好像也没错,可是……」花爱祝轻轻叹口气。「晴媛,我们讲这些的结论是什麽?」
  「结论就是—那三个男人没一个值得爱,除非……」
  「除非什麽?」花爱祝紧紧追问。
  「你想成为被爱折磨了十几年的杨星宁第二。」
  好友的一句话在花爱祝心底掀起一阵阵不胜欷吁的感慨。
  这句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十分钟前,韦礼特才从气氛轻松却带点放纵委靡的知名饭店附设酒吧「龙舌兰」离开,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星宁没多久後也表明要离开,但却是带着满脸的落寞与淡淡心痛。
  林晴媛向花爱祝使了个眼色,她难得聪明的马上会意,立刻追了上去,用她天使般的笑脸缠着杨星宁,坚持今晚要住她家,免得好友一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
  林晴媛仍留在原地,打了通关键电话,几分钟後事情确定,结束通话,她来到吧台前,直接坐在酒保面前,点了一杯伏特加当做庆祝。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尧震菲,表示愿意和星宁吃个饭认识认识,接下来就要看她何时能说服好友放弃韦礼特,重新展开新恋情。
  这次,她要做出一点具体行动,把可恶又花心的韦礼特从好友的人生里彻底封杀出局,不管好友答不答应,她都要介绍保证全新、绝对优良、超级专情的好男人给她认识。
  虽然韦礼特全身散发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电流,但她始终相信专情绝对能胜过一切。
  「嗨,火红美女,要不要来杯粉红佳人?」祝闵衡落坐在她身边的位子,性感微笑问。
  「嗨,花心臭男人,要不要来一拳?」林晴媛笑弯双眼,眼眸有着亮灿灿的水晶光芒。
  莫帝凡坐上她另一边的座位,看着她不假思索的呛辣反应,嘴角微微扬起,还来不及开口说上话,一名认出他身分的短裙正妹凑了上来,拿出口红跟纸,请他为自己签名,对方还在他签完名後,对他做出邀请的暗示,希望能有机会和他单独喝杯酒,怎料他却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林晴媛,表示自己有朋友在这里。
  女人悻悻然看了眼林晴媛後,踩着五寸高跟鞋不甘心地转身走离。
  林晴媛虽然全程都在跟祝闵衡说话,但眼角余光没有漏看莫帝凡是怎麽利用自己打发其他女人,对於他这样的举动,她不禁有些不满。
  他干麽把她拖下水啊,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晴媛,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你好像看我很不顺眼?」祝闵衡笑咪咪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觉,我的确看你很不顺眼。」她也笑嘻嘻的回道,但笑意始终没有蔓延到眼睛深处。
  「包括帝凡吗?」祝闵衡一点也不意外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丢出问题後双眼反而瞬间迸发出浓厚兴味。
  林晴媛静静看着祝闵衡,好看细眉突然一皱,心里头飞快掠过「扮猪吃老虎」这几个字,冷冷开口,「你们三个都是。」
  「OK,至少这样很公平。」他笑看着她,还故作潇洒地眨眨眼。
  见状,她差点手一滑,让酒杯直接砸向他那颗倒三角形的脑袋,为了忍住这股想打人的冲动,她的太阳穴还隐隐抽动着。
  听说脑袋倒三角形的人比较聪明,看来又是人们的胡言乱语。
  「公平?」林晴媛挑高右眉。
  「至少你不是针对我,我跟我的兄弟们共患难。」祝闵衡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她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後,乾脆地一饮而尽。
  「衡,我们要去续摊,一起去?」
  包括方才来找莫帝凡签名的女人在内,一群全身名牌闪亮的天之骄子们走过来对祝闵衡提出邀请。
  莫帝凡不动声色地别开脸,不跟这群人有视线上的接触。
  祝闵衡跳下座位,用眼神不着痕迹地询问莫帝凡。
  莫帝凡轻皱一下眉头,什麽都不用说,祝闵衡马上懂他的意思,领着一群人离开。
  整个空间现在只剩下莫帝凡和林晴媛两位客人,他们坐在彼此身旁,却有长达五分钟的静默。
  莫帝凡率先开口,「我请你喝一杯?」
  「好啊。」林晴媛喝光手中的伏特加,转头,深深看着一身浓浓贵族气息的莫帝凡。
  他们六个人以前是同一所高中的,那时就常常有人说莫帝凡身上有股领袖气势,大家都猜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某企业的领导人,结果,他害所有人跌破眼镜,因为他最终选择投身最高音乐殿堂—柏林爱乐管弦乐团,带领全世界最顶尖的音乐家,谱出属於莫帝凡、独一无二的帝王式古典交响乐。
  想起杨星宁刚才为情所困的惨兮兮模样,她越看他越火大。
  「你想喝什麽?」
  莫帝凡有点小诧异,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祝闵衡跟韦礼特都没好脸色,没想到她竟答应得如此乾脆。
  没给自己好评价,他虽不同意,但可以理解。
  韦礼特跟杨星宁之间的感情问题,全系在男方身上,拖了十几年还没生出一个结果,偏偏感情这种事不是旁人暗示,当事人就能明白,韦礼特迟早会为自己现在的粗心大意付出很大的代价。
  莫帝凡看着眼前一身火红的亮眼女人,心里突然生出一个预感:在韦礼特屁股上补上关键一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骄傲俐落的女人。
  「深海炸弹,谢谢。」林晴媛直接向酒保点酒。
  听见她点的酒,他右眉一扬。恐怕她并不是真心想喝而点,纯粹是冲着这个名字的可能性很大。
  隐约察觉到她的想法,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两度。
  酒保放了一杯深海炸弹在她面前,莫帝凡顺势加点,「威士忌。」
  和这女人说话需要喝点像样的酒,脑海迅速闪过这个念头,他微微一愣。看来自己似乎很期待可以跟她单独说说话。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喝下第一口,放下酒杯,互看着对方,他们都想采取主攻,但同样都在衡量该出手攻击到多重。
  「我以为你会想跟祝闵衡一起去快活快活。」林晴媛率先出招。
  莫帝凡深深看她一眼,摇摇头。「今晚不想。」
  比起跟一群人瞎混,然後挑个顺眼的女人滚上床,他宁愿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她说说话。
  跟她说话比起激烈的性爱更令人感到刺激,这个女人从远古的求学时代,就从没给过他好脸色,骄傲程度简直跟他不相上下,他很好奇,究竟什麽样的男人能够征服宛如女王一般的她?
  「我打算替星宁介绍个好男人。」说完,在他的注视下,她又喝了一大口酒液。
  「但星宁爱的人是礼特。」一开始就切入话题重点?很好,他喜欢直接明白的说话方式。
  莫帝凡看着深海炸弹被她一口、一口饮进,突然有种错觉,那杯东西似乎不再只是一杯调酒那样简单,而是一杯真正拥有炸弹能量的饮品。
  「韦礼特不值得她爱。」林晴媛句句都命中红心。
  他深深看她一眼,静默了两秒钟後才沉稳开口,「每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会有盲点。」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帮朋友找藉口她不禁扬高双眉,胸口那把火瞬间燃烧得更旺。
  「韦礼特不是有盲点,而是彻底瞎了十几年!」她直勾勾盯着他,说出口的话铿锵有力。
  「他是我的朋友,你说话一定要这麽辛辣?」莫帝凡双眸半敛,冷然回视眼前一身火红的呛辣女人,胸口冒出星点火花。
  「星宁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我,当你看着伤害自己朋友的狐群狗党,心里还会高兴得起来吗?」林晴媛继续重炮回应。
  辛辣?她在心底不屑地冷笑,要不是顾及星宁的心情,她早就一拳挥到姓韦的脸上,让他见识见识什麽才叫真正的辛辣!
  他们最好不要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必要时,女人之间的情谊也可以化成动手揍人的丰沛能量。
  莫帝凡扬高双眉,嘴角抿紧。
  他在她心里居然只是狐群狗党的其中一员?他沉下脸,一股没来由的郁闷梗在胸口。
  这女人的呛辣真令人恨得牙痒痒啊!
  「你真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他盯着她,冷冷道。
  「在帝王指挥面前,我只是小巫见大巫。」她不甘示弱立刻挥拍漂亮回击。
  「你有在注意我的新闻?」莫帝凡双眼微微瞠大,心里诧异着。
  「爱祝说的。」林晴媛直接抛给他一个「我为什麽要注意你新闻」的好笑眼神,轻松再补上一句,「她把你视为偶像。」
  「而你却视我为敝屣?」他轻笑,模样充满不可一世的自信。
  听见他的话,她聪明的不回答,耸耸肩,将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後,俐落站起身。
  是时候该去萧同明的庆功宴上现个身、聊个几句,然後闪人回家睡大头觉。
  「先走了。」林晴媛淡淡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莫帝凡长臂轻松往前一扣,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略施力,逼得她不得不转回身面向他。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来这一招,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当众仆街,幸好她反应够快、运动神经够好,才及时稳住身子。
  这个莫帝凡……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腹诽,同时使劲想抽回手。
  但他根本不放手,一双冷厉眼眸定定望着她,沉定的模样竟有几分令人心慑的古代君王气势。
  林晴媛不自觉屏住呼吸,察觉心跳居然发神经似的一连漏跳了好几拍,但她随即镇定下来,八成是她最近太累了,脑袋才会一时当机,出现这样诡异的反应。
  她直勾勾盯着他,一直暗中施力想挣脱他大掌的禁锢。
  「别急着替星宁找新对象。」莫帝凡说得清冷,却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一听,林晴媛只觉脑袋轰然一声巨响,原本在胸腔里闷烧着的怒火,瞬间直冲上天!
  他到底以为他是谁啊星宁都已经和他朋友乾耗了十几年,女人人生中最精华的十几年呐!现在不急,难道要等她五、六十岁再帮她介绍新对象吗?这些自私的臭男人,永远只想到自己、自己的兄弟。
  听君一席话,现在她只想立刻杀去星宁面前,直接把她拖去见尧震菲,而且绝对要快、快、快!
  「然後呢?」她强压下滔天火气,咬着牙,虚情假意地笑着问。
  「相信我,礼特对星宁有一份特殊情感。」他只消一眼,马上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拆吃入腹。
  不过说也奇怪,她火气十足却又力持镇定的模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闪闪发亮。
  身为指挥家,平常只有瞪人的分,鲜少有人敢摆脸色给他看,更别说像这种等级的当面对峙。
  这个林晴媛自从韦礼特跟杨星宁提出分手後,似乎就一直看他极度不顺眼……很好,他就喜欢跟有胆识的女人过招!
  他身边出现太多双眼冒泡、一脸崇拜的女人,一般男人或许需要女人的赞美来肯定自己,但那种小儿科的赞扬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甚至常常觉得千篇一律的赞美其实相当无聊,令人完全提不起兴趣。
  至於她……他对她似乎也有一股特殊的情感存在,他想要征服眼前老是拿冷眼看自己的骄傲女王。
  林晴媛双眼冒火,愤怒的压低嗓音冷冷开口,「告诉你,我们女人根本不希罕你所谓的特殊感情,尤其当这种狗屁感情还会伤害人十几年!」
  她眯细眼睛,原本想挣扎离开的娇躯,突然反其道而行,倾身逼近他,与他近距离四眼相对。
  莫帝凡表面上不动声色,不退也不进,神情冷傲淡定,但胸口像猛然闯进一团烈火,鼻翼间因她的欺近,陡然飘进一股女体特有的甜美气息。
  她,完全出乎意料的……好香。
  林晴媛暗自深吸口气,手腕用力一甩,终於成功从他的掌心里逃脱出来。
  「这个男人我是介、绍、定、了!」她一字一字慢慢说,语气带着令他头痛的笃定。「如果星宁因此获得幸福,韦礼特从此堕入地狱,我都觉得刚刚好而已。」
  莫帝凡胸口猛然窜过一阵不祥预感,彷佛韦礼特与杨星宁之间的拉扯,将会因她的一个决定而脱离现在的轨道,开创出另一番全新局面,韦礼特也会因此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紧紧皱眉,直觉告诉他,兄弟现在的感情优势恐怕将成往事,一向对杨星宁予取予求的韦礼特,将来恐怕要为自己过往造下的孽,付出等值甚至双倍的代价。
  「林晴媛。」莫帝凡见她冷冷抛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的模样,下意识出口叫住她。
  林晴媛走离他两步,回过头,双手抱胸,神情宛如高贵又自我的女皇。
  他浑然没发觉自己正屏息凝望着她。
  望着气势逼人的他微微皱眉,她充满自信地开口,「别怪我话说得太过直接又不够优雅,是你朋友的恶劣成就了我,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计划,我不反对,但我很怀疑你会成功。」说完,脚跟轻轻一旋,头也不回地离开。
  莫帝凡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後,才缓缓转头看向酒保,再点了一杯威士忌。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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