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魔 第十一章

  只是此刻的她,白肤嫣暖,眉眸情多,微肿的唇瓣红艳艳,红得几要滴出水。她的香气依旧淡,却变得格外有存在感。这样的她,跟他以为的那位清凝姑娘很不一样。女子仍旧无语,但眸子像会说话,轻湛轻烁着,水潋艳的两汪。
  他被那样的凝望看得神魂热烫,酒气喷冲,他该起身,他想起身,但头无法撇开,视线也没办法调离,他昏头了吗?
  「观!唔……」才出声欲唤,一只细瘦臂膀已攀上他的颈,拉下他,柔嫩的唇随即堵住他的嘴。
  「我们!唔唔……」这样不太对、不太对……他脑子费劲再费劲,却徒劳无功,想不出对错,尤其当她的手开始拉扯他的衣袍,探进内懦里,贴抚他的胸膛时,他什么也不能想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
  于是,天无语,地无语,男与女谁也无语。
  他们抱了彼此。
  热烈的爱,粗野直接,求一时满足,或者也求一世的忆念……
  酒醒。展煜盘坐在倒落的棉秆上。这个所在小小的,平躺约莫能滚个三圈,而四周全是直挺挺的枯棉秆,秋光泛寒,风来回穿透,此刻的他尽管卸袍敞襟、衣衫不整,却丝毫不觉冷。事实上,他根本没法感觉,全部心神皆放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她衣衫比他还凌乱,腰带被扯落,上衣褪了半边,露出一大片凝脂玉肤;贴身小衣的带子松开了,欲掉不掉地半覆着浑圆胸脯;她的素锦裙被压得生绉,此时虽放落,绉绉的裙摆下仍露出两截雪白小腿。
  他们连衣也未脱,直接在棉田里就……就……而且他竟然对她出手!下这么重的手!
  怎会是她?怎会是她?展煜,你昏了头!你这禽兽!
  胸口剧烈起伏,他震惊的眼看向她身下那张湖绿色披风,那颜色熟悉得刺心,瞬时间,他记起片段,记起自己被那抹湖绿吸引,他想挽留些什么,不想放,不愿再放,他记起自己强行压住她,酒后乱性,乱得分不清对错,欲火如猛虎出柙,甚至忘记控制力道……背着他侧躺的玉身终于缓缓坐起,她没看他,仅是轻垂细颈,静默地将凌乱不堪的衣衫一层层套回去。
  她的发与他一样垂散,青丝成幕掩去大部分的春光,但展煜仍觎到她颈侧、润肩上的红痕,那是他下的毒手,而他相信,她胸前定也留下同样殷红的吻印!
  全是他、全是他!
  混帐!混帐!混帐!他比禽兽还不如!
  重重喷息,他双拳紧握,紧得手臂都浮出青筋了。
  浓眉痛苦一沈,他看见自己袍上有血迹,那是占有她时沾上的,他夺走了她的清白。
  猛地又是一震,他双目瞪大!女子破身时,会流这么多血吗?
  「观莲……」喉很绷,但再绷都得挤出声音。他哑声唤,怕她执意不回头,人已飞快移近,蹲踞在她面前。「我是不是弄伤你了?我、我……」倒抽口寒气,他脸色陡变,发现她此时正努力抚平的素裙上亦染血点。心一痛,痛得他挥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在他还想加赠俊脸第二下掌掴时,一双柔荑稳稳抓住他扬起的单臂。
  「你没弄伤我,只是……会痛……」易观莲略顿了顿,整整神色。「会痛是正常的,姑娘家头一次都会痛。」她努力持平声嗓,习惯性凝起脸,但嫣红的颊肤早透露羞意,根本端不出什么架势,却还硬要死撑。
  「可是你流了很多血!」他直勾勾地瞪住她。这怎是正常?她说会痛,究竟有多痛?
  展煜,你这该死的混帐!
  她脸蛋通红,摇摇头不语,见他半边俊颜已泛红肿起,这才抿唇出声。「你别又对自己动粗。刚才的事……我希望它发生,我没有拒绝,并非你使强逼迫。」抓握他单臂的手悄悄缩回,轻按在已拢好的外衫前襟。
  展煜闻言大怔,目光无法从她的脸移开。
  「为什么?」他声音痛苦。「我醉酒,把你当成另一个人,我仗着力气比你大,把你困住了,是我错。观莲……这事不该发生,我、我毁你清白,毁得一乾二净,我是混蛋,你要打、要杀,想怎样都行啊!」更加混蛋的是,他记得自己认出她,明明知道,却还是任欲念腾烧,抱她泄欲。他拿她的身子泄欲,困她在野地里,全然不顾她是否承受得住,他就这么压着她未经人事的身躯横冲直撞……他还是人吗?
  易观莲有许多话说不出,将他的苦涩看在眼里。
  究竟谁对不住谁,怎么都难说。
  她得到她想要的,却让他更痛苦,说到底,仍是她自私自利。
  眨眨眸,眨掉雾气。她不哭的,和他一次缠绵,这身子已体会情欲,这样很好,将来老了也有东西回忆。
  她大胜呢,有什么可哭?
  深吸了口气,她唇抿出幽然弧度,沈静道:「笑眉的事我听说了,你独自回关中,身旁无她。你为情失意,饮酒浇愁,那就饮吧。你把我错认成她,我不在乎的……我都二十五、六,这一生没想嫁人的,就守着易家堂一辈子,姑娘家的清白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观莲,你听我说——小心!」他还要说话,她不愿再听,两手撑着地欲要起身,但实在腿软,初尝人事的身子不肯配合,尚未站直就要跌了,跌进展煜迅速伸来的臂弯里。
  她咬唇,一脸倔气,凝容红晕满布,挣扎着要他放手。
  展煜哪里肯放,是他把人家姑娘折腾成这般模样,连站都站不稳啊!
  他内心苦恼疼痛,对她自是怜惜在心,然而一想到自己猪狗不如的行径,又恨自身恨得要命。
  「观莲,拜托你听!」
  「我不要听你说话。」
  她淡淡静静地堵了他一句,脸容一径轻垂,不是扭捏作态,也非赌气,是真的不想听他急急再解释什么。
  至少…她没再坚持非自己走不可。展煜定定望着她微飘的刘海,满腔满嘴的涩然。他咬牙抑制,把纷乱心绪全按捺下来。大脚一勾,把厚披风踢飞起来,他腾出一手抓住,然后紧密地裹着她止不住轻颤的身躯。对她执拗倔强的脾性,近些年他也抓得七七八八,她不听,那他暂且不说了,此时愈说愈糟,徒惹她恼恨心烦。
  「我们先出去。」他沙嘎道,横抱着她跨进成排的棉秆子里,拿自己的肩背开路。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啊?小姐啊——」
  距离极近,紫儿的叫喊传来。
  易观莲心陡凛,正不知该先跳下男人怀抱,抑或先出声回应时,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已朝他们这边靠近,紫儿从两排棉秆间冲出来,险些撞上他们!
  「哇啊!小姐?煜、煜少爷?!」散乱着发、红得不寻常的脸……这两人怎么了?紫儿惊疑不定的大眼来来回回瞪着他们俩。「你们……你们……」
  易观莲还来不及出声,紫儿已甩甩头再闭闭眼,抓回心神,冲口嚷:「小姐,快回府啊!鸿叔让人快马出来追咱们回去,老爷他出事了,说是一口气没能提上,人就这么倒地了!」
  易观莲不太记得自个儿是怎么回府的。
  她只晓得在经过一阵忙乱后,大夫过府救治,爹嘴里一直含着老华片吊命,然而为时已晚,爹忽然就走了,神情安详,走时似是半点痛苦也没感受到。
  府里有哭声,隐隐约约从外头传来。
  她坐在爹的床榻边,握着他的手,没哭出声。
  然后,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想起得让爹沐浴更衣、得梳头理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都需要她指示。她欲起身吩咐,一站起,眼前陡地刷白,腿发软,微颠的身子蓦地被牢牢扶住,她定神回眸,才瞧见展煜也在。
  是了,是他抱她奔出棉田,送上马车,且还跟着她一块儿回易家堂的。
  该是两家往来变得频繁,家中突然生变,她又杵在爹的榻前许久不语,易家家仆们竟都乖乖听他号令,她这个正主儿还没发话,他已让底下人分头准备治丧所需之物,把她想到的跟尚未顾及的大小事一手全包了。他这是干什么?对她愧疚,想补偿吗?
  都说了呀,她没拒绝,就要那样的事发生,他偏就是听不进去!
  痴缠一次,一次就好,她要的不多,够她回忆便足够,他愧疚什么?他若再痛苦下去,只会让她……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自私啊……
  尽管困扰迷惑,一时间她也找不到力气去想,她和他的事,要想清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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