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厌诈 第四十七章

  他的粗暴带动了她的欲望,粗暴的亲吻、粗暴的吮舔,他每个粗暴动作都带起她的颤栗。
  没有太多的前戏,他进入她,飞快的推进令她疼痛却也让她欢喜。
  她知道这是男人表现喜爱的方式,纤细的腿更加勾住他的腰际,她随着他在欲望波涛中沉浮,一次又一次攀上高峰、然后迅速坠落。
  她在无数次星光灿烂中,看见自己头戴凤冠,身着皇后礼服,牵着四爷的手,一起走向人间至高至尊的位置。
  【第十四章】
  快马加鞭,长风猎猎,掠起他的衣袂翻卷,长发飞扬,彷佛御风飞翔在一望无垠的绿野上。
  他该高兴的,一个月又七天,他终于要回京了,济县的赈灾差事完毕,鲁县军将一心所向,而京里所有事均照着估计走。
  父皇病了,连续几日无法上朝,皇后与大臣劝谏,此非常时刻应该立太子以定民心。
  耿秋兰也道:「先立四皇子为太子吧,等皇儿出世,到时皇上要废要立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耿秋兰说动了父皇,于是造册立他为太子,诸事倶备只等他这阵东风刮回京。
  恨不得日行千里早早回到京里,不是因为太子冠服,而是因为那里有他日思夜念的女子。
  一趟远行,他方才明白,两相缱绻的恋人分开一会儿便是抓心挠肝的思念,恨不得日日腻在一起日日相好,他这才明白,没有福儿的三十七日有多么漫长。
  他想她,日里想夜里想,连梦里都有她的情丝牵绊,有时候他想倘若事败无缘帝位,有福儿一生相伴此生亦无憾。
  过去他肩负母亲的期望、师父的期望、上官先生、千万百姓……的期望,一步步走来,他努力且成功,他让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自己,他在艰困的环境中存活下来,也让无数的人选择追随自己。
  只是,他晓得责任、诺言、承担,晓得目标、方向、未来,却不懂得何谓幸福?然后,突然间他懂了。
  在曾家屋顶偷听福儿说话的时候,懂了?,在听下属汇报福儿的一举一动时,懂了?,在她一心一意躲起来过小日子,他却恶意把她挖出来摊在阳光下同时,懂了,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里……
  上苍在他心田撒下名为幸福的种子,然后春雨骄阳,种子破土而出日益茁壮,幸福的感觉渐深渐浓,渐渐地让他明白人生除了权势地位之外,还有许多值得追求的事。
  所以,他很清楚,曾五福是他要花一辈子珍惜追求的幸福。
  嘴唇有些干裂,他舔了舔,却舔到自己的胡须,失笑,这三十七日他把十二个时辰当成二十四个使,从早忙到晚,联络鲁县大将、赈灾救民,他马不停蹄在各地奔驰,全心全意把事情办好,快马回京,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胡子密密麻麻钻出来,头发胡扎乱绑,他连脸都没有时间好好洗过一回。
  没关系,等回了京,他的福儿会好好服侍,给他洗脸、刮胡子,陪他洗鸳鸯浴,想着、笑着……但突然昨儿半夜的恶梦跳出来。
  是,他作恶梦了。
  梦里,福儿的眼睛、鼻子、嘴角、耳朵汩汩地流着鲜血,满脸无辜地望住自己,噘嘴道:「早告诉过你,我这人不适合斗争,你非要强拉我加入战局,瞧!你满意了?」那口气有些薄嗔,像在同自己撒娇似的。
  她在笑,脸上无半分埋怨,只是眼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嘴角的血渐渐变为黑褐色。
  他冲上前,一下一下用衣袖替她把血水擦净,只是没多久新的血水又冒出来,心中一阵狠狠痉挛,无法遏制的颤栗在血脉间奔窜,他睡不着了,飞快下床收拾好东西,披星戴月奔回京。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一千次,没事的,梦境往往与现实相反。
  他道:是福儿日夜思念他吧,是想恐吓他早归吧,才教他作上这样一场恶梦。
  这女人呐,就是不能宠,一宠便坏了,明知他千百个牵挂,却还要让他担上这份心,好得很,回去后看要怎么修理。
  不过……肯定是不舍的,他忙得天昏地暗,还是抽空给她四处搜罗各种糖果,他满脑子工作,却还是一定下心便想她想得紧,修理她?怎么下得了手。
  他一面对自己说话,一面催动缰绳,他企盼早一刻看见福儿。
  终于城门在望,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再一刻、再一刻,再一刻他们夫妻便能聚首,便能倾吐分离的日子里对彼此有多少思念。
  他要告诉她,自己买了不少好东西,待后头的马车跟上,就会给她带来一车一车的好礼,他要跟她炫耀自己的财富,告诉她:你家四爷很能耐的,就算不当皇帝也能让你穿金戴银,过一辈子舒泰日子。
  他有满肚子的话要对她讲,不过……切记,地方官员要把闺女塞给自己的事儿提都不能提。女人最是小心眼,嘴上说没关系,哪日两人吵架定会拿出来挑衅。
  一面想着福儿一面笑,这是第一次他在街道纵马狂奔,因为实在抑不住满腹狂喜……
  他蒙了,目光落在床上,身子动弹不得。
  她是谁?他的福儿?不对,他的福儿圆圆胖胖、富富泰泰的,怎么会是这副瘦骨嶙峋模样?
  是,福儿跟着他,痩了,因为烦心事太多,因为睡不香又吃不好,因为心头成日瞎琢磨,所以痩了……可是再痩也不会是这狼狈模样啊!
  她不是福儿!他确定!
  只是,为什么她的眼睛流下血泪?因为伤心吗?为什么她耳鼻嘴角渗着血渍?
  因为久等男人不归吗?为什么她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是不是心里头存着抱怨,恼恨男人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思绪有些混乱,所有清晰的、模糊的东西通通搅在一块儿。
  曾夫人在床边啜泣,握住床上女子的手一声声轻唤福儿。一脸凶样的刘嬷嬷早已泣不成声,高壮的身子板儿佝偻着。
  如果不是福儿,她们为什么伤心?她们与谁有这样好的交情?
  突然生气起来,不管是谁,她都不是他的福儿!
  他冲上前,一把扯掉五福的被子,他的动作吓到了曾夫人,她拉住他的手急问:「四皇子,你要做什么?」
  「她不是福儿,不应该躺在福儿的床上,福儿回来要睡哪里?」他打横把床上的女人抱起来,要把她抱去……去……去哪儿呢?丢掉?
  摇头、怔愣,他定住了。
  不对,抱住她那刻,他就清楚知道她是他的福儿。
  她的身子他再熟悉不过,她的气息经常在他梦里萦绕,她是他的福儿……不是占走福儿床铺的坏女人……
  可是他的福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才三十七天,不是三十七年,福儿怎么能够让他不认得?
  颓然坐倒床边,他低头看着福儿,脸贴靠她的脸,额头轻磨她的额,好冰……
  是冻坏了吗?这慈宁宫的下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不烧地龙?为什么让他的福儿这样冷?
  抽过被子,他一层一层把五福包起来,喃喃道:「很冷吗?不怕,我马上带你回家,咱们烧十盆炭火,把屋子弄成夏天。」
  「四皇子!」刘嬷嬷一喊,只见熙风抬起头。
  她知他失心疯了,即使犯上,却不能不狠狠一巴掌抽上去将他打醒。
  这一巴掌,熙风没有被打蒙,果真有了几分清醒。
  「四皇子,你与其在这里伤心,为什么不去替我们小姐出一口气?为什么不去抓出害我们小姐的坏人?你这样小姐能好起来吗?!能高兴吗?!」
  刘嬷嬷的怒声相斥,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得他一个透心凉。
  他在做什么?他应该找出凶手,应该找太医……不、不对,要找林霜,她会有办法的,没错!他应该解决事情,不该浪费时间黯然神伤,他的福儿在等着他回来,他是她的天,她知道只要自己在,她就安全了!
  对,他需要做一点事,他没有权利也没有时间伤心。
  回过神,他定定看向刘嬷嬷,半晌后他轻轻把五福放回床上,对曾夫人深深一揖。「熙风拜托岳母好好照顾福儿。」
  「我会的。」曾夫人哽咽。
  「我去找人过来,我们马上回府。」
  「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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