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仍低着脸。
　　「不是？那为什么不到我家吃饭？你琴不练了？」
　　她还在思考怎么回应，又听他道：「还要否认吗？你就是气我上次骂你。」
　　「真不是。」她只是想与他保持距离。赵俊维的话固然只是单方面猜测，但她心里总是有点古怪，她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坦然，不如少接触。
　　「那是什么理由？」他垂眼看她。
　　他追问的姿态令她有些恼，脱口就问：「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家吃饭？」
　　「因为我喜欢你想常常看见你！」他的回覆迅速确实，心急让他声量要比方才更大。他看见她瞠圆双目看他，正欲回话，觑见周遭投来的注目，一时间尴尬万分。他耳朵一热，冷静开口：「先去吃饭。」
　　她也被他那一声吼得不好意思，虽努力维持镇定，仍不由自主地低下脸蛋，跟在他身后。他迈开两步，想起什么又停顿，转首一把拉住她手腕，领着她往停车处走去。
　　苏柏方盯着腕上的修长手指，忽觉脸腮有点热，她试图抽手，他却是穿过她指间，牢牢扣住她手指。她脸颊倏地发热，她想她或许脸红了。
　　「附近没车位，车停得有点远，要多走几步路。」庄景羲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问：「你机车停哪？」
　　「我搭公车。」
　　「公车？」他疑惑。
　　「因为医院附近不好停车，我觉得车位还是留给病患或家属，所以我到医院都是搭公车。」
　　他看了她一眼，低道：「也好，省得还要烦恼怎么解决你的机车。」
　　她没说话，抿着嘴，一张脸蛋憋得有点红。
　　稍离急诊处了，他放缓脚步，见她肩后一袋沉甸甸，好奇地伸手往后抓起她的包向上提了提。「里头装了什么？这么重。」
　　他一松开她手心，她提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归位，回想了下，细数着：「钱包、手机、钥匙跟两本书。」
　　「带书做什么？」
　　「看啊，不然呢？」
　　「……」她一脸认真，倒让他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做志工的时间内，可以看书？」
　　「急诊室很忙，没时间看书，我都搭车时看的。」
　　「搭车确实满适合阅读。」他掏出钥匙，开了副驾座车门。
　　苏柏方迟疑了好几秒，才坐进车里。
　　「你常遇到急诊暴力？」车子缓缓行驶在车道上，庄景羲随口问起。他知道她不大自在。
　　「也没有，这是第二次，不过这两年常在新闻上见到。」
　　「第二次了？」他看她一眼。「那第一次挨打了？」
　　「没，就是被砸蛋糕。」
　　「砸蛋糕？」他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难道现在医院的急诊处，也有提供蛋糕为患者庆生？」
　　「怎么可能提供蛋糕。」她回想那次情况，缓缓说道：「那是家属自己带来的蛋糕。他弟弟住院，刚好遇上生日，所以他订了一个蛋糕带到病房要帮他弟弟庆生，想不到他弟的同学也买了蛋糕到病房为他弟庆生，好像是因为要用谁的蛋糕庆生吵起来，他一气之下拎着他买的那个蛋糕离开病房。可能心情不好，经过护理站时有护理师多看了他一眼，他就以为护理师在嘲笑他。他骂了几句国骂，有志工就回他几句，他老大听了不高兴，蛋糕盒打开就往护理站扔；虽没人受伤，但我们身上难免沾上奶油。」
　　「他有病？」他听了听，说出看法：「是不会两个蛋糕都点上蜡烛吗？」
　　苏柏方笑了一下。「我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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